縱擊,關羽陣斬大將,都立下了功勳,唯有他被顏良擺了一道,一無所獲。徐晃嘴上不說,心裡卻十分遺憾。因此他主動要求留在距離白馬最近的戰區,帶領一批親信士兵伏擊袁軍落單的斥候、信使或者輜重隊。在袁軍主力渡河以後,這個任務的危險性成倍增高,可徐晃決定再堅持一陣,看還有沒有什麼立功的機會。
徐晃一邊注視著前方的動靜,一邊解下腰間的水袋喝了一口水。清涼的水滑入咽喉,讓他渾身都愜意地哆嗦了一下。徐晃放下水袋,自嘲地晃了晃,袋上用火漆塗了兩個雋永的大字:“忠篤”。這是他在楊奉手下當騎都尉時得來的。當時楊奉護駕有功,在洛陽重建了宮殿,被天子起名叫揚安殿,他麾下的將校也都得了獎賞。可那時候漢室窮得叮噹響,能拿出手的東西,只有幾個皮水袋,上面讓皇帝親自用火漆御筆寫了幾個字,權當賞賜。其他同僚早就扔了,只有他一直用到了現在。
之所以保留到現在,是因為年幼的天子寫完這兩個字以後,對徐晃說了一句話:“我看得出,你很不安。去找一個更強大的主公吧,為你,也為了我。”
徐晃不知道天子是如何看透自己心思的,那一雙黑得透亮的眼睛彷彿直刺肺腑。後來曹操要迎天子入許都,徐晃積極參與斡旋,還親自護送天子離開危機四伏的洛陽,直到進入許都城內。入城那一刻,徐晃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覺得一件大事終於做完,他終於可以卸下包袱專心做一名普通將領了。
無論是董承還是楊彪,徐晃都沒有跟他們有任何聯絡。他已經打定注意追隨曹操,可“漢室舊臣”這個標籤卻像水袋上的火漆一樣,怎麼都洗不掉。
他搖搖頭,把無端的思緒都甩開。兩名親兵回來了,還挾帶著一個人。這人面黃肌瘦,蓬頭垢面,身上穿著一件單薄骯髒的袍子,只是手裡緊緊抓著一卷竹簡。
“將軍,我們抓到一個探子,他說是咱們這邊的,想要見您。”
徐晃打量了他一番,親兵已經搜過身,身上藏不了任何兇器,便吩咐把他放開:“你是誰?”那人抬起頭來,眼神茫然地望著徐晃,把手遞過去:“我叫徐他,我這裡有一封親筆書信,給你的。”
“誰的親筆?”徐晃問。徐他道:“魏家的二公子,說你看了信,就明白了。”
徐晃眉頭皺起來,他可不認識什麼魏家的二公子。他抓住竹簡的一頭,正要拿過來,卻發現不對。這竹簡的一頭,被刻意削成尖角,卷在一起還看不太出來,一攤開就變得明顯。那個有些茫然的徐他,突然鋒芒畢露,抓起竹簡的平頭一側,用力一旋,竹簡變成了一把利器,兩名親兵的喉嚨登時被竹尖割開,噴著鮮血倒在地上。
幹掉兩名親兵以後,徐他抓著竹簡又撲向徐晃。徐晃及時後退,勉強避開,但咽喉還是被割開淺淺的一道口子。他向來刀不離身,猝然遇襲,立刻抽出環首寬刀猛砍。徐他只得用竹簡去擋格,結果一招下來就被削去了兩片竹簡。
兩個人在短時間內過了十招,徐他的攻擊兇猛,徐晃卻佔了兵刃的便宜,打了一個旗鼓相當。四周計程車兵聞風而動,紛紛聚攏過來。徐他看已經無法傷及徐晃,把竹簡啪地朝他臉上扔去,然後身子向後掠去。
徐晃的部隊訓練有素,立刻散成一個半圓狀朝著徐他圍去。徐他跑出去百步,一俯身,居然從草窠裡摸出一把劍來。有劍在手,他的危險程度陡然增加了好幾倍,只見寒芒閃過,數名先追出去計程車兵慘叫著倒在地上,傷口無一例外都在咽喉。他似乎對曹軍有著刻骨的仇恨,下手狠辣之極,後來趕到的十幾名士兵把徐他團團圍住,一時半會兒卻奈何不了這個拼命的瘋子。
徐晃一看,連忙下令弓弩手上前,儘快解決這個瘋子。就在這時,徐晃面色突然一變,頭顱急速轉向東方,看到遠處旌旗飄揚,出現無數士兵的身影。
從旌旗的密度能看出來,這是袁軍的主戰部隊!
袁紹軍的前進速度非常快,很快幾隻羽箭就射到了腳面前。徐晃知道如果再拖下去,只有死路一條,他狠狠地瞪了徐他一眼,顧不得收屍體,比了個手勢:“撤!”然後飛快地撤退了。
徐他站在滿地的屍體之間,昂頭望天,一動不動。他身上的衣衫被潑上一片片血汙,看上去猙獰無比,宛若蚩尤再世。路過他身邊的騎士都投以敬佩的目光,曹軍的單兵戰鬥力比袁軍要強悍,而這個人以一敵十,還殺死對方這麼多人,戰力可以說是十分驚人。
終於一匹高頭大馬停在了徐他身旁,馬上的將軍披掛著厚重的甲冑,鐵盔下的面孔白皙細嫩,一如錦衣玉食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