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去的時候,她總能想起當年的雨夜,想起那個救她的男人。似乎只要想想,蘇棠的心裡就充滿了力量。
見她這樣,林嶽也有些猶疑。他查過她,確實和林寒沒有一點瓜葛。
難道……這次的事件,真的只是林寒技巧太過高超,騙了所有的人?但謹慎如林嶽,不管這次到底是不是,蘇棠這個人他還是不能留。於是林嶽丟下蘇棠,徑直出了房門。
大門碰的一聲被關上,外面響起了上鎖的聲音,蘇棠的胃餓得揪了起來,額頭上也是汗水,但她卻死死握著拳頭。
林嶽踱步出了蘇棠的住宅,臨上車之前,林嶽走到了垃圾桶邊,碰的一下把那捲影像帶子扔進了垃圾箱。影像帶子落入垃圾箱之後,林嶽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一邊往車子那裡走,一邊輕輕拍了拍自己的雙手。
“林總…”助理不懂自己的老總為什麼把好好的證據給扔了。林嶽聞言,優雅地轉了個頭,他輕瞥一眼身邊的心腹,偏頭笑了一下,“假的。”林嶽聲音清朗帶著點點不屑,“我哥還是太精明瞭。”精明到連我都抓不住他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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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棠被關第三天的時候,林嶽在辦公室裡收到蘇棠託人帶給他的字條。字條是用血寫成的,目的是請他去看一回她。林嶽看完了字條,隨手把字條揉碎,冷眼丟到了垃圾桶裡。他這兩天公務纏身。差人查林寒多日,知道了林嘉昔臍帶血的事情,他本可以早點去奪回溫暖,卻一直在等一個時機。
白血病人在接受手術的前,必須要進行一次徹底的化療。那次化療的目的旨在摧毀病患全部的免疫系統,而後病患會被送到無菌室裡,等待手術。但正是因為病患的免疫系統是被全面摧毀的,所以,如果一旦配型的造血幹細胞不能到位的話,病患根本撐不過八天。
也就是說,一旦溫和進行了徹底的化療,他就必須在八天內做上手術,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扔掉蘇棠的那張血字以後,林嶽雙手交疊在下巴上,他的手肘撐在桌上,眯著眼睛正在思考著什麼。過了一會兒,林嶽勾了勾唇。他非常清楚,誰掌握了臍帶血,才是真的掌握了先機。
林嶽拉開抽屜,拿出一沓照片和文字資料。這是他讓私家偵探到臨川市監視林寒溫暖所得到的反饋。看著這些資料,林嶽嘴角的笑容更深,他算好了,一旦得知溫和做徹底化療的日子,他就會想方設法在手術前把臍帶血偷走。這樣,無論是溫暖還是林寒,都無計可施。而溫暖,一心記掛著溫和,只能再次倚靠他的幫助。
思量完了這些,林嶽抬手給私家偵探那邊打了個電話,他語調從容,請對方務必弄清楚溫和的準確手術時間。而後,林嶽轉了轉手裡的鋼筆,鬆了鬆疲憊的脖頸,立刻又投入到了工作當中。夜幕降臨,湘市CBD地段華燈初上,各色彩燈從林嶽辦公室的落地窗投射進來,將城市的紙醉金迷盡數帶了過來。林嶽抬手看了眼腕錶,他合上工作的檔案,起身準備離開公司,但是在他路過垃圾桶的瞬間他微微低頭意外瞥見了血字上的血樣。不知怎麼地,他忽然改變了主意,去了一趟蘇棠的住宅。
林嶽一推開門,便見到白白的月光下,靠在牆壁上的蘇棠。她早已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卻還睜著眼睛,彷彿一直在等人。“林總”蘇棠抬了抬下頜,她的聲音像是卡殼的帶子,艱澀且斷斷續續的。幾乎是見到林嶽的那一瞬間,蘇棠那乾涸的盡是褶皺的嘴唇微微抿開來。她的眼神亮了亮,因為她知道她賭贏了。
“找我來做什麼?”林嶽坐在椅子上,語氣疏淡,冷冷打量著蘇棠。
蘇棠的臉上揚起光彩,聲音裡全是祈求,“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可是,林嶽盯著蘇棠虛惶的眼神,搖了搖頭。蘇棠見狀就爬了過去,她扯住他的褲腳,做出發誓的手勢,“我保證,”她跪地發誓,“這一次我會完成您給我的任務。林總,我想活著,我想活著,別讓我這樣卑微地死掉。”
月光下,她四指併攏,皎潔的月光拉長她的身影。林嶽雙腿交疊,他冷冷地盯著她看了良久,倏忽,他交疊的腿放了下來。他又睨她一眼,說:“最後一次。”
聞言,蘇棠璀璨地一笑,白晃晃的月光勾著她,她高興地咧開嘴角。她明明是最狼狽不堪的樣子,卻像十八歲的姑娘一樣,笑得那麼美。
忽然間,蘇棠房子的門被打了開來。林嶽忽地轉頭,蘇棠也下意識地抬頭望去,光影交錯間,有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闊步走了進來,那位穿西裝的英俊男人自然地將他的目光落在蘇棠的身上。蘇棠認得他,她知道那位銀白色西裝的男人是湘市酒店的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