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皮鞋式的牙齒清潔。誰知,這林森刷得還真的很認真,上邊、下邊、裡面、外邊,無死角地在口腔裡刷了個遍,快刷完了的時候,張香突然有些乾嘔,就把口裡的泡沫漱掉了。
“怎麼了,我碰到喉嚨了麼?是不是很難受?”林森詢問著漱口的張香,反思道,“明明離小舌頭還很遠啊!”
“沒,沒碰到,就是泡沫太多,口裡放不下了,又不想嚥下去,喉嚨就不自覺地用了點力!”張香漱口的間隙回答道。
“呵呵,是呵,自己刷牙都是低下些頭的,你為了我能刷得順手,坐的太直了,頭還那麼仰!下次我們換個姿勢!”林森恍然大悟道。
“下次?你開個門兒就得了!別得寸進尺啊!”張香邊拿清水洗臉邊說道。
“很好玩耶,像抹油漆,刷白白的!”林森比喻道。
“像擦皮鞋還差不多!你弓著身體彎著腰,多累啊?跟上刑似的!而且我還沒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吧?”張香調侃說。
“世界是懶人推動的,又不是病人!只有不能做的才能叫別人做嗎?分工合作才是王道!不管怎麼說,謝謝惠顧!歡迎下次再來!”林森專業致辭道。
第176章 去病抽絲篇一節
自從張香的術前檢查和手術方案定下來以後,隨著血塊位置的變動,霍正就一日比一日緊張,以至於聯絡了自己在美國的亦師亦友的腦外和神外科教授,直到最後邀請他來華才算定下心來。作為醫生,手術是個戰場,和疾病鬥爭的戰場容不得半分錯漏。可是張香對霍正太重要了,霍正的關心則亂是整個手術最大的障礙,警察辦案有利益迴避政策,可是醫生雖有這樣的障礙卻沒有這樣的保護,做醫生和做警察一樣,一個是想把病治好,一個是想把案破好,都是既想親歷親為,又怕感情用事,可是到底怎麼做才是對的呢?是應該堅持到底、對抗心魔,還是應該退位讓賢、坐等結果,這是霍正一直參不透的地方,所以備案就成了霍正唯一也是必須的選擇。到底自己能不能做這個手術也許要到手術室裡攥著手術刀才會知道,但是不管主刀的人是誰,自己都得親睹手術全程,所以一個隨時能接替自己這把的手術刀的人就成了手術的必備,不然實在是放不下心來。
春節前兩天,霍正在辦公室裡,仍在仔細琢磨手術方案,張香在門口敲門進來了。
“你怎麼來了?有什麼不舒服麼?”霍正擔心地問。
“沒,是有件事想麻煩你!”張香扶著牆坐下說。
“有什麼事你儘管說,我能辦到的一定辦到,辦不到的想盡辦法也要辦到!”霍正給張香倒了杯水說。
“如果手術之後,我沒有撐過來或是我沒有恢復意識,我不想像植物人一樣活著,我想在我身體裡的器官還能用的時候捐贈出去,不要讓我像坐等著內臟粘連、生褥瘡的廢人一樣躺在床上浪費醫療資源和家人的照顧!對我,你只要做些醫生的專業判斷,不要感情用事,我不想活得毫無意義!我媽他們絕對不會放棄的,所以我要你一定一定不要由著他們,我知道你這裡有CPR和ACLS患者意願書需要簽字,我想你給我準備一些必須的檔案來籤!”張香嚴肅地說。
“這麼快就放棄不像你的性格!拿出撅我的力氣來戰鬥吧!你這樣的女戰士是不可能倒下的!”霍正鼓勵道。
“我不會放棄的,但是,還是想把該做的都做完,哪怕只是階段性的!我這有三封信,想放在你這裡!如果。。。,想讓你幫我轉交給他!”張香臉色凝重地說。
“你瞎說什麼呢?手術方案你不是看過了麼?你對我這麼沒信心麼?”霍正吃驚地問。
“不,我對你有信心,但是手術嘛,都是有風險的,再低也不是沒可能,我只是想做得萬全些,不要讓他們太難過!”張香語重心長地說。
“我一定能治好你的,你對我的感情沒信心,我理解,但是請相信我的醫術,我不會讓你有事的!”霍正凝眉說道。
“我知道你會盡力,那是你的職業操守,更是你引以為傲的絕技,我只是想給自己留下個保險,做手術,被麻醉的人是我,我不怕的,反正什麼都不知道嘛,就是真的醒不過來了,也就徹底沒痛苦了,痛苦的是留下來的人,我怕她們傷心難過!如果我留給她們的就只有痛苦,那我才真是白來了人世一遭了!”張香認真地說。
“我可以幫你收著,等你手術做完了,我會親手還給你的!”霍正堅定地說。
“我等著!”張香抿嘴微笑道。
“而且,你的手術不是全麻,你會很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