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保持著詼諧的語鋒不讓林森察覺到自己的痛苦,可是睡著時意識渙散,那緊皺的眉頭,不時的冷汗,都出賣了張香,林森問過好幾次醫生怎麼樣才能讓她痛苦稍減,可是除了麻醉藥,沒有什麼別的辦法。疼痛是這個世界上最無法根除的東西,人類能做的就是讓自己的神經變麻木,讓傳給大腦皮層的痛感得不到傳輸反射,從而避過煎熬,可是疼其實一直都在,從來沒離開過。看著睡著時的張香疼得發抖的手指,林森輕柔地握在手裡。
“你知道麼?你跑到我身後為我擋鐵棍的時候,我當時第一次有了恨意!我恨那些歹徒傷人,我恨你傷己,但是我更恨自己沒有保護好你!這麼多年,你就是再怎麼生病,也從來沒有住過醫院,就連左手腕做手術都沒有把你困在醫院裡,可是,你長大了,身體養好了,遠離了針頭,卻為了我,傷成這樣,肋骨都折了,該有多麼的痛啊?這個保護胸腔連線腹腔的肋骨一旦折了,併發症多到防不勝防,心肝脾肺胃,都在那兒,你知道我有多害怕麼?明知道你最討厭打針了,可是為了防止感染,還是得一針接一針地扎,心疼得我整個人都要炸開了!昨天看見隔壁病房一個因為併發症送進手術室的男人,疼得臉色發青,奄奄一息的!可想而知,你得有多麼疼啊?我在海邊跟你告白時,當時我雖然沒有出聲,但在心裡跟自己說,希望你因為我可以每天都比昨天更高興,更快樂,更幸福,可是你卻因為我躺在這裡,我都做了些什麼呀?我真想把自己吊起來暴打一頓!我更希望有超能力可以立刻治好你,或者可以把你的痛苦轉移到我身上來,做人怎麼可以這麼無能啊!看著你疼,我什麼都幫不了你!你昏迷的時候,我都想過,只要你可以不用受罪,以後我就是寧可沒有孩子也不願你經歷分娩之苦!就我們兩個人,簡簡單單過一輩子!”林森握著張香的手輕聲細語地說著,也許是林森的聲音低沉的緣故,張香好像比之前睡得更熟了些,但願睡眠能把她暫時帶離痛苦。
替林森請假的楚焦來探望張香時調侃林森,“這女的太猛了吧,拿個水瓶就敢衝上去,普通猛的也知道撿個磚頭啊?這一礦泉水瓶就能不管不顧地往上衝,也太悍了吧!”
“磚頭,也是說撿就能撿到的,你上馬路上找找去,石子都沒有大的,別說磚頭啦!”張香躺床上抗議道。
“以後要記住,保護好你自己才是真正的保護我!因為我,讓你身上少跟汗毛我都不願意,我情願替你受,身體的傷總好過心疼,答應我,行麼?”林森也是懊惱得不行。
“保護好你自己也是真正的保護我!你也能答應我嗎?”張香反問道。
“我自己不是好好的麼?現在躺在醫院的是誰啊?”林森挑釁道。
“呵,你把我送進來的,你還理直氣壯的,我銅皮鐵骨,哪裡需要來這種地方?”張香惡人先告狀地說。
“銅皮鐵骨也不能往鐵棍上撞啊~!以後這種活兒勞煩你別搶我的哈!”林森也寸步不讓道。
說話鬥嘴這時,霍正跟著查房的醫生一起進來了,看著醫生們大體檢查之後,霍正跟林森打了個招呼,就轉身離開病房了。
“欸,醫院這種遭罪的地方,咱倆還是以後誰也別來了,我聞到這股消毒水味就難受!”張香自掘墳墓地說。
“難受也得把身體養好啊!就當是你搶著替我擋鐵棍的7天拘役,免得你以後不長記性。。。”林森可算想到招兒治張香了。
兩人如死棋般僵在那裡!醫院就是那樣的地方,不管多麼好吃的東西或者平時張香多麼愛吃的東西,拿到醫院裡就變得嚼之無趣、食之無味的不好吃了!
楚焦看著“小兩口”犟嘴,也識相地在一旁大快朵頤地忙活著病房裡的美食,一邊看直播一邊嘗美食,真是人生一大樂事啊!結果看到兩人都不說了,就丟出了一句,“家庭內部矛盾解決好了,咱們來聊點正經的吧?”,楚焦嘴裡食物還沒嚥下去,聲音唔嚨唔嚨的。
“小子,你是來探病的還是來野餐的?”林森看著嘴巴鼓鼓咀嚼的楚焦冷笑道。
“是探望沒錯!香老大你還不瞭解?不是吃獨食的主兒,我這吃一吃,她見了興許就有胃口了,要不在這她深惡痛絕的醫院裡得多麼食難下嚥啊?”楚焦費力嚥下食物辯稱。
“是啊!等她有食‘欲’了,還有食‘物’麼?”林森揶揄道。
“呵呵,病人心焦火大,吃不了多少,我嘴上有數的!放心!”楚焦眥牙笑道。
“這哪裡是‘病人心焦’,明明是‘護理火大’!”張香躺在床上憋著笑地起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