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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恰月卻還戴著。

而南柳他們正在攻打林子裡的族人。

這說明恰月根本沒有參與作戰!她可能一直往返這條路,她是在做什麼?

拾京下礦井之前就隱隱懷疑恰月有問題,她可能有什麼目的,但那些懷疑一閃而過,終是被想幫她的心壓過。

然而現在回想,她求助他時,說的話含糊不清,她的眼神躲閃著,她對礦井下的路還如此熟悉……

拾京出聲問她:“恰月,你每天來回走多少次這條路,竟然不點燈就知道要往哪邊走。”

“如果我的腳下有磐石,那麼我走過的次數足以把它磨平,如果我腳下是刀山,那麼我的血早已流乾。”

銀鈴聲未亂,聽得出,步伐堅定。

“為什麼要走這麼多次?”

恰月為正面回答問題:“因為我心虔誠,我願為我的虔誠,付出辛勞。”

拾京說道:“恰月,如果你和溪砂兩個人要逃開貝桑和巫依他們,又不喜歡溪清,不願向她求助,那麼你能求的人,就只有我,我不會像巫依和貝桑他們告密,也不會認為你們兩個是叛族而奔,更不會像族長那樣命令你們做什麼不做什麼。所以,你之前來求助,我才幫你,我是信任你的,你需要我的幫助。”

恰月並沒有接他的話,她說道:“溪水中那個古老的預言,來自溪水母神的預言,現在已經要實現了。”

蒼族的預言有好多,拾京問她:“恰月,是哪個預言?你又想做什麼?”

“外來的邪魔會使勇敢堅毅的蒼族裂成兩半,他將給蒼族帶來滅頂之災,溪水的純淨無法洗去他的骯髒虛偽,他血液中的汙穢和毀滅只能用烈火焚化,他將受到他的懲罰,讓母神的憤怒融化那卑賤的汙穢之軀!”

“恰月!”拾京皺眉,他不願刺激恰月,因而他不能否認她的母神,拾京按下心頭的慌,溫聲說道,“恰月,那些預言年代久遠,有些或許已經不是母神的預言了……你不必執著的相信你從未見過的東西。”

銀鈴聲消失了。

恰月停了下來,說道:“我見過,神就在我的心中。拾京,你該贖罪了!”

拾京聞到了他熟悉的味道,屬於製造辦的氣息。

火藥的味道。

無邊的黑暗中,拾京慢慢後退。

他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他後悔了。

恰月身上狂熱的殺意也慢慢在火藥的氣息中暴露。

拾京一邊後退,一邊說道:“直到現在,你還是把我看作邪魔?哪怕我選擇相信你,願意幫助你?”

“邪魔都是狡猾的。”恰月說道,“他會欺騙我們,出於自己的目的。正如你之前騙我的溪水錦一樣,你是為了逃跑。你對我們笑,你說選擇相信我們,你幫助我們,都是為了迷惑我們,之後就像迷惑溪清那般,讓族人分裂,讓親人反目,讓自己的骨肉滿口汙言穢語,質疑我們的溪水母神!所以,你就是邪魔!!永遠都不會被溪水淨化的邪魔!必須除掉,必須!”

空氣中微微響動。

“這是曾經離溪水最近的地方。”恰月劃亮了火折,火光映在她的臉上,扭曲了她的表情,“這是巫依的願望,今日我來替她實現。以我的生命為代價,我撒了謊,但我是為了母神,如果母神垂憐,請讓我魂歸溪水,讓火的烈焰燃盡汙穢之血,讓給我族帶來災難和痛苦的邪魔永遠消失在烈火下,給我最大的寬慰!”

恰月的身後,是一堆火藥。

拾京到抽一口冷氣:“恰月冷靜!如果你要燒死我,不必搭上你的命!熄滅它!”

然而恰月神情陷入瀕臨癲狂的詭異恬靜,她默唸著淨水神祈,扔下了火折。

火光映在拾京驟然變窄的眸子中,變作了席捲而來的火焰怒浪。

南柳跟著駐兵剛到礦地西,就聽一聲巨大的悶響,不遠處的一方荒廢的礦井噴出烈焰,周圍的礦石塵土晃動了起來。

在夾雜著塵土礦石的味道中,傅居聞到了火藥味。

“不好!這是人為炸礦井!”

“拾京!”

南柳臉上血色盡失,周身的血彷彿一下子被腦海中那可怕的念頭嚇得凝固了。

南柳衝了過去,跌跌撞撞奔向塌陷的礦井。

“殿下小心!”

接連不斷的爆炸聲轟然響起。

溫熱粘稠的東西打在南柳臉上,南柳悽聲嘶叫,跌跪在地,腳下的土地軟陷進去,碎石和塵土自四面八方紛紛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