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哼哼兩聲,說道:“那是自然。”
說完又咳嗽了幾聲,連眉頭都蹙起了。
“傷的很重?”
桃笙兒若無其事的說道:“沒事,調養兩天就好了。”
蘇逸沉默,而後抬頭看著她,認真說道:“以後別逞強,打不過我們就逃,東西沒了,只要人還在就好。”
桃笙兒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半開玩笑道:“想不到你倒也會關心人了。”
說完又忍不住咳嗽幾聲,似乎有些氣喘。
蘇逸不由得有幾分擔心,道:“你還是休息會兒吧,這會兒交給我。”
桃笙兒點了點頭,又重新閉上了眼,只是沒人看得到,她的嘴角上,悄然展露著一絲淡淡的笑意,那種病態的美,讓人心醉。
蘇逸深深吸了口氣,將心中重重的疑惑暫且放下,目光從遠處混沌虛空裡收回。
遠方玉壁上紅光淡淡,將人臉在照得通紅,越往前走,溫度越來越高,似乎盡頭是一片熔岩般,讓人倍感煎熬。
好在這種感覺沒有持續多久,忽然眼前場景一緩,彷彿一剎那從盛夏烈陽到了數九隆冬,無數的雪花從身邊飄飛而過,睡夢中的桃笙兒無意間囈語驚醒了他,當即將渾天儀祭出,淡淡光幕垂落下來,將冷氣抵擋在外。
不知過了多久,那雪落飄飛的盡頭,是一望無垠的沙漠,彷彿入秋之景,萬物凋零以後,只剩下蒼黃的天地,這片沙漠和當初兩人深陷其中的場景何等相像,可是這次僅是走馬觀花,稍息而過,萬物凋零之人又是勃然生機,一聲驚雷喚來春雨。
一路過而四季現。
所有卻彷彿和蘇逸無關,他只是一個旁觀者,只是為了見證這些而存在。而這條路,是前人所走的路,該是有多麼遙遠,才能走過四季,走過無數兇險,更是一條毫無退路的路,一但踏入,就只能往前。
直到身後已無退路,直到一盞油燈出現在眼前。
蘇逸停下腳步,抬頭看向漂浮在遠處天空之中的那盞青燈。
蓮花燈盞緩緩轉動,淡淡的光暈籠罩著這一片天地,和蘇逸身後的無盡虛空遙遙相對,彼此間涇渭分明。
青燈相伴,佛意盎然,尤其是那燈油裡流淌出的意韻,彷彿能凝成實質,就算蘇逸不修佛道,也能感受到其中身後的禪意。
不知為何,蘇逸情不自禁的伸出手來。
只見那盞蓮花青燈竟緩緩飄了過來。
眼見就要落在他手上。
就在這時,身後的桃笙兒輕輕喚了聲他,將他陡然驚醒。
那青燈與他只有一線之隔。
蘇逸手心不滿冷汗,似乎為剛才的衝動感到後怕,也為桃笙兒的無意識的囈語感到慶幸。
這青燈不知是何,只見燈盞之上還有些許燈油,眼見就要用完,那燈火搖曳不滅,似乎存在很長的歲月。
桃笙兒並未醒來,蘇逸也並未接住那盞青燈,目光卻一直沒有離開它,沒有說話,而是握緊了手中的渾天儀,他甚至能從渾天儀上感到一絲顫動,似是忌憚。
“呼!”
一陣詭異的陰風吹過,從身後不斷湮滅的虛空傳來,差點就要將那燈火熄滅。
蘇逸沒有回頭看去,一路來甚至已經習慣了身後的場景。
只是沒等他反應過來。
那青燈之上,陡然綻放出無盡的佛光,接而梵音滿天,無數的大道真言遊走虛空之中。
蘇逸臉色駭然,那一瞬間,似乎感覺連神魂都要被震散,可怕至極。
虛空依舊深邃幽暗,毫無動靜,那佛光來的快去的也快,青燈依舊在空中轉悠,燈油再次所剩無幾。
不知為何,蘇逸心底對這青燈感到幾分忌憚,似乎有莫大的危機,讓他不願接近。
蘇逸選擇繞過那盞青燈。
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他彷彿聽到一聲佛號,還有一聲悲到極致的嘆息聲。
只是沒等他回過神來。
那盞青燈隨著虛空一起消失了。
而他的面前,是茂盛的叢野,如來時一般蔥鬱。
終於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