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君唇邊的血痕還在,隨著她每次開口,駱君嘴中還有鮮血流出。
“我去找大夫,你先回屋內歇下。”
駱君攔住又柳,“不必,我的身體自己清楚的。”
釋吉法師對文意吩咐完寺內事宜,合掌走到駱君面前,“周施主一事中,也有老衲對門下弟子疏忽之過,日後德宏寺會每年送去銀錢給施主,一直到如意長大。”
駱君沒拒絕,“謝過大師。不過我還有一事相求,希望大師能答應。”
“施主請講。”
“周姐姐下葬時並未辦葬禮,因為我想揪出兇手讓她心無掛念離開。如今文念文心已經被抓住,我想重辦她的喪事,大師能不能幫她辦場法事超度她。”
駱君擔心釋吉會拒絕,忙道:“她是個很好的人,她生前就信佛,也一直做善事。”
“施主莫急,老衲會安排下去,周施主何時重新入葬?”
“午後。”時間有些倉促,但周沁玉的屍身已經腐壞,不能再等。
“老衲清楚了,一會就過去。”
“又柳姑娘,勞煩你先幫我照顧下如意,我先回去準備。”
“好,我到時候帶如意過去。只是你一個人,可以嗎?”
駱君點頭,彎腰看著如意,“你先跟又柳姐姐待在一起,行嗎?”
“好。”
眾人離開後,只剩下神塵又柳如意三人,又柳看著如意,取出手帕替她擦乾眼淚。
如意也不說話,又柳說什麼她做什麼,一昧配合又柳。
“今早是不是還沒吃東西?餓不餓啊?”
如意搖頭,“吃過了,不餓。”
“那累不累,要不要睡一會?”
“不累。”
“還想畫畫嗎?姐姐陪你畫畫?”
又柳說完就後悔了,她看見如意咬著嘴唇,一幅忍淚的樣子。如意想到了初見又柳的時候,那次又柳教她畫畫,那時候她畫的畫還能給阿孃看。
“對不起。”
如意吸了吸鼻子,眼淚沒落下來,她笑著安慰又柳,“又柳姐姐,你不用這樣。”
又柳有些挫敗,她沒處理好,她覺得如意太小,總是擔心如意不會處理自己的情緒。她對如意的這份過分關切反倒讓如意不適了。
神塵適時出聲,並不因為對如意說話而更加熱情,語氣如常,“帶我們去你屋內吧,我們一起幫你收拾行李。”
“好。”
神塵並不像又柳一樣過分關照如意的情緒,如意反而覺得輕鬆。
又柳看著如意走在前面的身影,又轉頭看了眼神塵,挺括的眉骨下是一雙眼似不會經風的湖泊,清潤平靜。
從他的眼中很難看出別的,所以平和溫柔下依舊是冷淡疏離。
又柳第一次認真去看他被覆蓋在溫和之下的東西。
第一次讀懂別人口中所說的,神塵作為佛門中人的天賦。他等閒視之背後,是別樣的慈悲。
他永遠給對方的一切留有餘地,那份餘地是他讓人難以靠近的距離,也是承托住對方一切的寬闊。
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