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話,蒼希也理所當然地接了下去,“蒼希。”
“我叫宴啟。”
“哦。”
“我八歲了,你幾歲?他們把你帶來的時候我看了一下,應該也是八歲吧?不過你看起來好瘦。”
對於現在這個身體的情況,蒼希一無所知,小孩的自問自答倒讓她省了回答的力氣,直接簡單明瞭地“嗯”一聲了事。
“那個,他們為什麼綁架你,你家很有錢?”
綁架的目的要麼是報仇,要麼是為了錢,機率各佔百分之五十,蒼希想了想,隨意地選了後者,“大概。”
“……”這樣的言簡意賅的回答讓宴啟炸毛了,“你不會多說一點嗎,我在問你問題,你為什麼不問我問題?”
“好吧,”小孩的憤怒來得莫名其妙,蒼希歪頭,當真很認真地問了一句,“你在害怕?”
自從出生就一直是家裡的小祖宗,冷了有人添衣,餓了有人做飯,突然有一天就被弄暈抓到了這個陰森鬼祟的地方,三餐粗陋還得不時接受陌生男子的威逼恐嚇,能不害怕嗎?
宴啟很生氣,也沒原因地覺得委屈,他忍住掉眼淚的衝動,紅著眼圈,“才沒有!”
“哦。”
“……”小孩抓狂,“你就不會安慰一下我嗎?”
蒼希頓時領悟,“不要哭。”
“誰哭了!”
“……”
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好,真是難以理解的小孩。蒼希自覺無言以對,重新恢復了沉默。
生氣了一會,見對方沒有吭聲,宴啟又忍不住開口了,“你、你不害怕嗎?”
思考被打斷,蒼希也不生氣,“為什麼這麼問?”
小孩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沮喪,“因為你看起來一點也不害怕。”
宴啟確實心情低落,身為男孩子的他居然比一個女孩子還膽小,這讓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小小的傷害。
蒼希一邊思考著逃脫的可能性,一邊和小孩對話,“我還沒有見到需要我害怕的東西。你在害怕什麼?”
回憶了這兩天的經歷,宴啟不安地抿唇,“他們長得很兇……”
蒼希搖頭,“長相是天生的。”言下之意就是長成什麼樣是爹媽決定的問題,他本人不過是最大的受益者或者受害者而已。
被一句話噎了回去,宴啟又提出新的論據,“他們、他們還把我們綁起來。”
“他們打你了?”
宴啟搖頭,這倒沒有。
“不給你吃的?”
還是搖頭。
“不讓睡覺?”
繼續搖頭,不僅沒有,還讓你睡到飽。
砸出一連串問題的蒼希總結了一下,表明疑惑,“給吃給睡,又不打人,只是綁著你,有什麼好害怕的?”她搖頭,強調不理解。
“可是、可是——”不應該是這樣的,但又覺得她說得有道理。宴啟下意識地想要反駁,又不知道要說什麼。最後小孩耷拉著小腦袋,悶悶地說,“我想回家,他們不肯。”
一句話說得可憐巴巴的。
蒼希表示理解,“這樣啊。”
“……”
被噎過了幾回,宴啟也開始習慣了,自我順毛一番之後,又繼續下一個話題,“你說,我們能回家嗎?”他想念家裡軟軟的大床,好吃的黑森林蛋糕,還有整天喋喋不休的保姆,好吧,如果這次能夠平安回家,他就不再嫌她囉嗦了。
對於這身體一無所知,當然更不曉得所謂的家在哪裡。蒼希很實話實說,“不知道。”
宴啟心頭悶了一口血,他也不知道啊,但是、但是這種時候難道不是應該互相安慰鼓勵一下嗎?!
明白了不可能在蒼希那裡得到安慰的小孩放棄了,他又沮喪又失望地用了一句話作為結束語,“你太奇怪了。”
“咦?為什麼這麼說?”
宴啟卻不理她,開始默默數念家裡好吃的零食和他喜愛的遊戲。
為什麼會奇怪,哪裡奇怪?
蒼希無法理解。
奇怪?這樣的形容詞,不是第一次出現在她身上。而也正是因為這個詞,她如今才會在這裡。
不僅師傅那麼說,連一面都沒見到只是聊了幾句的小孩也這麼說。但她始終不明白,為什麼他們都這麼說。
兩人都各有所思,一時又回到了一開始的安靜。
沒過一會兒,鐵門就被嘭地開啟了,粗魯的動作激盪起地上的灰塵,隨著斜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