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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上別的角落裡頭成長著的美好的事物,比如長在別家的美女。這是當代有點權勢的人的一個通病。嚴格地說來,這也不是什麼社會主義的產物了,它在封建社會就已經存在了,只是我們的人將它詮釋得更加精彩而已。達分歧其實真的不是一個壞人,起碼他在工作上盡職盡責,這就十分難得。達分歧的盡職盡責有時令我們都感動,因為他常常為了工作而暈倒在工作崗位上。雖然不是什麼太辛苦的事,但是這種工作還是對他的身體造成了傷害,這點更是值得我們學習。發生故事的這當口,達分歧還是達副主席,他十分討厭這個副字,總覺得十分刺耳,所以他更要努力工作,以期儘早擺脫這個討厭的副字。又有不懂事的人來大聲說話了,說達分歧有什麼貢獻?他不就是會喝幾口酒嗎?認識達分歧的人都知道,我們的政協副主席逢酒必飲,飲必醉,醉必發言,言必出錯,錯必糾,糾必正。達分歧的錯誤在於他總是事後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而這些話醒著的時候的確是不應該說的。不過,你能拿達分歧怎麼樣呢?他也很討厭這份工作,他也不想在酒桌上喝死,可是他到底能怎麼樣呢?整個富油市叄,即使是從大也比政協好乾呀,可上頭說,統戰部兼政協副主席是最對口的了,只能給他這一份差事。當時,組織上考察他,問他願不願意做這個職位,他馬上一口氣就答應了下來,由於他摸不準領導的意圖,他害怕這一口回絕了的話,便再沒有機會了,畢竟是升了,這就行!官只要有得升,你管那麼多幹嗎?達分歧覺得還是先做著要緊。這不?葉公龍剛剛申請辦企業,他就一下子答應了,還讓賓淇淋經手把各種手續辦好。

達分歧是狗子的貴人,他對狗子的幫助特別大。雖然僅僅是同意狗子辦了一個公司,但因為這個公司不等同於一般,它有一種讓人覺得狗子的公司就已經是一個很信得過的企業了。當然,外界的人誰會有那一份心思去想你狗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人家盯著的是你掛著市委統戰部的牌,除此以外,人家還貪你狗子什麼?就算過了很多年,狗子說起他的發家史的時候,他仍舊念念不忘達分歧的好處,他說,沒有達分歧當初的支援,他狗子也就不會再往商場上走了。狗子說這句話的時候,眼光中分明多了一層憂怨。這已經是很久以後的事了,狗子當時也許正在想,如果他就在海南汽車走私栽了就不再起來了,就這麼沉下去了,那該有多好!如果真的是這樣,他就不會再有後來那麼多的麻煩了。可惜,世事難料呀!

狗子當時有著十分遠大的胸懷,他總想著自己是做大事的材料,他不會輕易就放棄什麼。他讀書不學好,他基本上沒學到什麼課本知識,但是,他學到了別人在課本里所學不到的很多東西,比如怎麼觀言察色,比如怎麼隱晦蹈光,這些都熟記在他的心中了。他還有一個對他最為有用的學問就是,他的外交能力非常強,一般的人只要給他接觸上,就很難不被他所征服,男人女人皆如此。達分歧就是這樣被他征服的。狗子征服達分歧,甚至連一招都沒有用完,也許就是半招多一點吧,反正是簡單得很。

賓淇淋部長來徵求狗子的意見,不知這個公司你狗子先生喜歡取一個什麼樣的名字呢?狗子問,是不是不管什麼名字都可以取?賓部長說,不是的,哪裡能有這麼自由?帶政治色彩的、地域性質的都不能取。狗子還是緊盯著就問,那是不是除此以外的都可以?賓部長說,是的。狗子說,那麼,就叫天馬文化傳播公司吧,我們這些文化人,只懂得做文化生意,別的太深奧了,弄不懂。賓部長說,那麼,你想要多少註冊資金呢?狗子從沒聽說過這一檔子事,就問,什麼是註冊資金呢?賓部長說,哎呀,就是說,你想告訴人家你有多少錢?狗子說,越多越好。賓部長說,算了,就註冊個三四十萬吧。狗子臉紅紅地說,能不能……多點?這個陣勢,就好像是賓部長說了多少他就真的有了多少一樣。賓部長笑笑說,那就給你註冊一百六十八萬吧,夠不夠?狗子說,這沒有什麼夠不夠的,領導看得起,就按這個數吧。

才過了一天,富油市就多了一個天馬文化傳播公司,法人代表是狗子。

狗子拿到了執照,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寫著,註冊資金一百六十八萬元,狗子起初很高興,他在想象著一會兒拿到了這一百六十八萬元該怎麼才能花得完。過了好長的一段時間,狗子才發現,怎麼好像沒什麼動靜?想了好一會他才想明白,原來註冊不是給他的,這只不過就是一種文字遊戲,說穿了就是一場騙人的把戲。

天馬文化傳播公司也終於可以如期開張。

這天,藍的天,藍的海,藍的燈,藍的心事。狗子覺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