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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後。
上海福州路一家戲院的臺上傳來京劇《落馬湖》的激越鑼聲……
即將登臺的這位是京津坤角,六福戲班的壓軸——小白玉。小白玉十八不到十七有餘,長的唇紅齒白亭亭玉立,自幼苦學餘派的鬚生戲。《文昭關》、《失空斬》等等,都是她拿手的曲目。更兼她年華將近雙十,眉清目秀,面不敷粉而自白,唇不點朱而自紅,雙目含情脈脈,倒有一番俊俏颯爽之氣。
“三尺鵰翎箭,開弓人馬翻,殺敵逞英豪,英雄出少年!”
隨著鑼鼓的點子聲,小白玉從‘出將’門上場,甩了幾下水袖,邁著方步移到臺中亮相。板眼走的端正颯爽。“啪”地一聲,小白玉本想把腰上的垂帶踢上肩頭,可這一下卻沒踢成功……
“唷——唷!”
臺下觀眾見狀,紛紛喝起倒彩來!
凡是戲迷都知道,這是最起碼的‘腿子功’,連三四流的武旦都不在話下。更不要說小白玉這樣的名角。按理說這出摺子戲小白玉唱過無數遍,也練過無數遍,根本不會出什麼岔子,可眼下卻偏偏出了邪!
小白玉情急之中抬頭朝觀眾瞟了一眼。做了個應景的俏眼。意思是說:‘身體不適,請多包涵’。隨後又是‘啪啪啪’連踢了三下。姿勢沒錯,腿勁也夠。可就是愣沒將垂帶踢到肩上,當下引得臺下鬨堂大笑,一片倒彩!
“不好,走板了!”
戲班老師父往臺上一掃眼,當場倒吸了一口涼氣。戲班自古有三怕,一怕開鑼天不作美;二怕開鑼滋事鬧事,三怕地痞流氓看白戲;三怕之外還有一忌,最忌戲子‘走板翻冷’失誤暈場,不單損了戲班的名聲。更容易折了一個角兒。當下,老師父急叫道:“鑼停不吉利!李五子快去墊場,把小白玉替下來!”
“嗯!”
聽老師父一聲喝下,戲班武生李五子來不及卸妝,慌忙抓了兩柄銅錘,撩簾又重新登臺。端著銅錘在臺上走了‘趟馬’,引著皮鼓大鑼小鑼,來了個一打一散,亮了個翻身舞錘。幾番折騰後。這才將場子救了回來!
小白玉下場往後臺一紮,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目光怔怔發呆……
“這樣下來可不是法子!”
老師父在旁來回踱步,緊皺著眉頭。連聲嘆道:“連續三天了,頭裡金桂三唱一半啞了嗓子,昨兒張三寶抖空崴斷了腿。今天小白玉又出了這檔子事……”
丑角張三寶在旁說道:“可不是,我們登臺唱戲不怕別的就怕這個。招財不惹禍。眼下像是犯了忌,鬧鬼似的。這叫我們還怎麼唱下去?”
“犯忌?”
老師父一皺眉,突然一驚道:“對了,開箱前你們幾個都燒香拜祭了沒有?”
眾人相顧望了一眼,紛紛點頭。張三寶也點頭回道:“打祖師爺傳下來的規矩,哪個登臺敢不燒香?”
老師父聽後眉頭皺成了核桃皮兒,低頭不語。
“你們快……快瞧!”
就在這時,戲班小武生福六眼睛瞪得溜圓,哆嗦著手,指著一口戲箱驚叫!
眾人扭頭一瞧,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連歲數最大最有驚豔的老師父也當場愣住。戲箱上不知何時被貼了三張黃符,上面寫著三個血紅大字——過陰山!
“這是……”
老師父慢慢湊上前去,抬手正要一揭,三道黃符竟然‘嘭’地一聲,化成三股濃煙憑空消散。嚇得老師父渾身發顫,表情怔怔發硬,在場的眾人無不驚愕。
“《過陰山》?”
張三寶在旁壯著膽子問道:“這到底鬧的是哪一齣?”
老師父回過神來,一臉愁容道:“聽著名字像是‘鬼戲’!”
“啊!”
眾人聽後頓覺毛骨悚然,寒氣襲身。都知道鬼戲是唱白的,並不是尋常戲班可以唱的,而且鬼戲戲目極燒,《鍾馗嫁妹》、《包公辯案》、《幽女魂》——壓根本沒有《過陰山》這一目!
又聽老師父慢慢說道:“難怪最近怪事連連,原來我們戲班招了怨鬼!”
小白玉嚇得面白如紙,渾身抖索成一團,顫顫巍巍地叫道:“這……這可怎麼辦啊?”
“怎麼辦?”
老師父打眾人臉上掃了一眼,皺眉說道:“十年戲班,人捧字號,百年戲班,字號捧人;這行當全靠名聲,我們初來乍到,此地還未唱完三場,如何能停?……如果場數沒唱完就停鑼收工,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