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師太。”
石韋故意將那“回報”二字加重語氣,顯然另有用意。
寒鏡羞意愈濃,媚色更深,卻只掩面低笑道:“你這小郎君,那壞性子一點都沒變,莫要耍貧嘴,還是先給靜玉瞧病吧。”
石韋看著懷中一臉病態的靜玉,便知她病得不輕,救人要緊,也無心再撩逗那寒鏡。
當下石韋便將靜玉抱上床去,細細的為她號了一番脈。
須臾,石韋心中已有幾分判斷。
他鬆開手來,為靜玉掩上被角,便問寒鏡她這徒兒病症如何。
寒鏡便說靜玉這一月以來,夜晚每每入睡,便會夢見一個白髮、白鬚、身著白色長袍的男子,手持利劍,自己砍自己的頸項。
每次看到那鮮血飛濺,頭顱落地的恐怖一幕,靜玉就會猛然驚醒,之後便心中恐懼,冷汗淋漓,一身的汗毛皆豎。
接連一月,同樣一幕的噩夢頻頻發作,有時甚至她閉目時就會出現。
靜玉便被這噩夢之疾擾得惶惶不可終日,悒悒然難度光陰,吃不下睡不著的,身體是日漸憔悴。
聽罷寒鏡這番描述,石韋對靜玉的病情已瞭然於胸。
他便笑道:“師太無需過慮,靜玉小師太所患的,只不過是肺臟氣虛之症而已,只消滋補肺氣之後,此噩夢之症自然便可消除。”
“靜玉她只是多作噩夢,卻與肺虛有什麼關係?”
寒鏡雖然相信石韋的醫術,但作為一個外行人,卻想不通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百書屋
石韋緩緩道:“根據五行之說,肺為金髒,在五行五色中屬白。靜玉小師太每每夢見白人刎頸,再號其脈相,所以我才斷定她是肺氣大虛。”
三言兩語,便即解析了靜玉之病。
寒鏡被他這一番“玄”妙的話徹底鎮服,忙道:“靜玉既是肺氣大虛,不知用何藥可以滋補?”
石韋不假思索道:“若是要補肺氣,以參湯最佳,師太可尋一上品的野老山參,煎成湯汁給靜玉小師太灌服,以我推測,只消三劑便可痊癒。”
人參入脾、肺之經,其補虛功能眾所周知,即使是外行的寒鏡,一聽得“人參”之名,頓時眼眸也為之一亮。
只是,轉眼她的神情又黯淡下來。
“貧尼囊中羞澀,帶靜玉前來此間醫館,為的就是尋義診,貧尼連普通藥錢恐怕也付不起,更何況是那珍貴的人參。”
寒鏡神色間略顯窘迫,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她這話倒也不差。
人參長於遼國境內,本就採之不易,而且還只有透過宋遼兩國的邊境貿易,才能販賣到大宋。
這般來之不易的藥材,其價格之高可想而知。
更何況,從遼國到江南,萬里的之遙,這一路運將過來,其價格更要翻上幾倍。
如此珍貴之物,即使一般的小富之家,只怕要傾家蕩產才能購得一枝,更何況是寒鏡這樣落魄的“貧尼”。
石韋早知寒鏡負擔不起,便是笑道:“人參之事,師太莫要擔心,石某自會想辦法。”
“你?”寒鏡望向石韋,眸中頗有驚疑。
顯然,在寒鏡看來,石韋不過是一北逃的郎中而已,就算如今開了醫館,又能賺得幾多錢財。
石韋也不急著向她表明身份,只安慰道:“我說了自有辦法,師太只需好好照顧好靜玉小師太便是。對了,不知師太二人眼下落腳何處。”
寒鏡嘆道:“貧尼二人身無分文,只能在城南的一座破廟遮風擋雨。”
聽得此言,石韋愈覺寒鏡可憐。
他沉吟片刻,說道:“靜玉小師太身體虛弱,正需一個好點的地方調養身子,豈能再住破廟那種地方。這樣吧,小生在歷陽城中正好有一處閒置的小宅,師太若是不嫌棄,不妨就先住進去吧。”
寒鏡耳聽石韋邀她住在自家府中,眉色間頓時流露幾分嬌羞。
若只她一人的話,寄於石韋籬下倒也無不可,正好還能風流快活。
只是而今帶著一個不知情的徒兒,若是公然住進一位男施主的家中,豈非要遭徒兒的猜忌。
石韋知她心顧忌什麼,便勸道:“小生知道師太有難處,只是令徒的病要緊,還是那些所謂的俗禮要緊,還請師太三思。”
寒鏡落魄他鄉,身邊能夠依靠之人,也就剩下這徒兒一人,經得石韋這般一提醒,寒鏡只得咬牙下了決心。
她遂是低聲道:“那貧尼就討擾石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