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出賣靈魂

“你還滿意吧？”趙坤問道。

“很滿意。”林健答道。他說得是實話。現在他才知道原來他穿的那些根本算不上衣服，只能說是破爛兒。現在他才知道，有錢人為什麼那麼捨得燒錢買高檔貨，原來只有穿上這些高檔貨才能彰顯出一個人的身份和尊嚴，才能油然生髮出一種高人一等的優越感。這種優越感是如此迷人，如此令人陶醉，他讓你忘了自己是誰，好像明天布什的林肯車就會開來邀你共商伊拉克問題。林健就沉浸在這種自我麻醉中，一時不可自拔，現在，他是真的滿足了。

“公司不會虧待你的。”趙坤笑了，他從軟椅上站起身來，關緊了門，說，“好，現在，公司安排你要做第一件事！”

“什麼事？”林健問，“我一定全力以赴！”

“不難，”趙坤笑得很邪性，他右腿一蹺，搭到了辦公桌上，說，“我要你從我腿下鑽過去。”

看著趙坤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可惡樣子，林健覺得滿腔憤怒的熱血急劇地衝進了腦袋，眼前有些花，甚至都有些站立不穩了。他的嘴唇哆哆嗦嗦的卻說不出一句話。

“不能！不能！”他心裡隱隱約約地想著，“絕不能鑽，那樣做簡直就像一隻癩皮狗，連我自己都會厭惡自己的！”這樣想著，他冷冷地甚至有些輕蔑地看了一眼趙坤，哼了一聲，轉身衝出了房間。

咚咚咚地上了樓頂。夜風刺骨之寒，沒有月光。星光點點，此時也顯得愈加昏暗。城市的燈光卻是那麼五彩斑斕，不知疲倦地亮著。這是一個繁華、享樂的世界。這是一個有錢人的世界。現在，他可以走回去，把那身新行頭甩給趙坤那小子，慷慨激昂地說：“老子不伺候你這個變態！”之後，很響地拍拍胸脯，揚長而去。可是，之後應怎麼辦？貧窮、低賤、卑微、屈辱的日子還沒過夠嗎？可記得老婆冀娟娟對他的冷嘲熱諷、薄情寡義？可記得杜局長的笑裡藏刀、口蜜腹劍？可記得同事小李的耀武揚威、吆三喝四？……夠了，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