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擷英盧昆閬再次對視一眼,不管信不信,這時候都該退場,說實話,他們也得到後邊去緩緩再說。這訊息仿如晴空外劈落九天雷,而且之前一點痕跡沒有,盧昆閬:“重崖可藏得夠深。”
仍有些不信的呂擷英道:“他別是搪塞我們。”
“待他們倆談過話再講。”其實盧昆閬也很覺不真實。
畫室裡,孟約還在震驚中,王醴卻忽然笑出聲來,透著前所未有的輕快與溫柔,如湖堤春柳上暈染著的波光:“很叫你為難?”
孟約:“不……不是,就是……”
等等,孟約忽然用力一拍茶桌,圓睜雙目道:“原來沒壞。”
孟約說的“沒壞”是指王醴的善意釋放中樞,王醴聽得有些不明不白,不過見孟約已經不尷尬,也不一幅心臟快跳出胸口的模樣,便要開口說話。
但這時候,孟約忽然又開口,再開口就充滿遲疑:“那個麗通離……指的就是我?”
王醴頷首而笑:“是。”
那可夠久了,因為端陽節前,王醴就透露過他有心儀之人。那麼問題來了,這人是怎麼做到滿滿情意在心中,卻誰都不知道的。孟約打量一圈,她不是聰明人,她身邊盡是聰明人,但凡王醴露一點,都不至於到現在才發出來。
以及,還有另一個問題:“你之前為什麼一直不露?”
孟約在現代,曾經圍觀過一個熱論話題那些年,我們為何深愛卻不言。
理由可當真千奇百怪,叫人眼界大開,那,王御史的理由又是什麼?
ps:金手指這才算正式上線呢,以前孟約從不信它,信都不信的算什麼金手指!
pps:王御史好壞喲,居然先說“我配不上她”,再開口表白,這種天然的心眼,輕易暴露王御史本性啦~
第七十一章 我心如是,阿孟如何
層枝葉層層篩落的盛夏陽光,在畫室內投下點點白芒,孟約靜坐等等答案的樣子,很似是她身後那幅仕女畫,靜坐凝思,目神婉轉。
“恐你拒絕,怕你避而不見。”卻原來,說出心底的話沒這麼難,孟約即不尷尬不言,也不會羞惱地避之唯恐不及。這種感覺,叫王醴心頭大定,無數念頭都塵埃落定,終顯露出真心實感來。
不知為什麼,孟年年忽然好想笑哦。
“我心如是,阿孟如何?”
這下孟約有點笑不出來了,之前從來沒想過呀,從一開始就沒把王醴劃在可能結親物件裡。她這笑不出來,是這事她得好好再想想,一時之間沒法回答這個問題。
感情二字,總是要慎重一點的,時下婚嫁因沿高娶低嫁,只尊正妻,不納妾不置通房的人家並不鮮見。孟約覺得,還是可以講一下感情的,這時候應該先感謝一下穿越者太祖,這位可是扛著壓力,後宮三千隻立一個皇后的。自那之後,這個架空的大明,就多了很多隻娶妻不納妾的。
“這太突然,我得想想。”豈止是突然,這感覺難以形容到,孟約只想起一句詩垂死病中忽坐起,笑問客從何處來。
那邊還說著盧宕呢,她覺得盧宕其實挺好的,正打算跟人家發展一下。結果,王醴從中插過一杆來,叫孟約根本沒法去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那就好好想,想仔細。”王醴是不可能給盧宕機會的,正好撣月道長來京師,在玉清山上暫居,盧宕怕是十天半月都不會下山。趁此機會,王醴正好近水樓臺,把明月更拽得離他近一些。
既然話趕話到了這,近水樓臺反失月這樣的事,王醴怎麼可能容許其發生。
孟約:我還是想問,怎麼看上我的,從幾時看上的。
但這話,這時候反倒不好問,待回頭,不管是拒絕還是答應,反倒都更好問出口。
兩人好歹算是談妥,這時後邊呂擷英和盧昆閬也差不多已經緩過來,再到畫室來看這二人……
呂擷英:“七郎,我還是覺著他們倆不搭。”
是不搭,盧昆閬也想這麼說,可王醴心心念唸的,不能澆冷水,二十來年,才頭一回動心,還是應當以鼓勵為主:“從前旁人看你我也很不搭。”
權臣千金加門閥子弟這樣的組合不鮮見,但呂擷英和盧昆閬,當年真沒人看好。呂擷英沒嫁前也是個嬌嬌,盧昆閬是個堪稱不識不間煙火的術數天賦驚人的少年郎和兼職神棍,呂老大人當年,怎麼看盧昆閬都不像是能好好對待他家嬌嬌的,一直不同意來著。後來怎麼著,呂老大人離世前,把子女孫輩擔心叮囑一圈,愣是看著呂擷英一句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