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老爺子的幼弟況威在軍中頗受重用,是宣慶帝得用的一方悍將,鎮守的也恰是新羅一帶。
“王司使,他為什麼……”
“你的好友中不乏細緻的人,已有人開始懷疑他的身份,甚至已經摸到了證據。要是他不動手,你的好友便要戳破他,告發他,他豈能容忍多年經營毀於一旦,自然要痛下殺手。”如果不是律法司從上到下都憋著一股勁,非要把案子查個水落石出,恐怕查到殺手那裡,就會中止。
也幸虧沒有,不然埋伏在濟南的新羅李氏後裔還不知道要幹出什麼來。
“喪心病狂,真是喪心病狂。”況五喃喃許久,雖不大能接受這事實,但好歹比之前沒找到幕後兇手能略寬慰一點。
見況五如此,王醴想起況老爺子三託四請,便順道多言語幾句:“我查過你的檔,你是宣慶十五年的進士,也曾為官,只不過閒散慣了受不得約束方才解職歸家。如今恰好有個機會,濟南司法院缺偵緝人手,你是否願意重振衣冠,保一方平安?”
況五一時間無法作出決定,深深一揖道:“謝謝王司使提攜,我心中有些亂,可否容我兩天。”
“自然可以,且先回家休養,待過幾日想好再來回復我便是。”王醴委實是看著況老爺子,總想起孟老爺,在做父親上,況老爺子和孟老爺有異曲同工之妙。
況五說兩天就兩天,濟南律法院正缺人手,王醴推薦的人,律法院自然覺得不錯,哪怕況五是個熟的,日常也沒看出什麼出挑來,但不妨先用一段日子。況五是孔府書院的學生,孔傳銘曾做過況五的老師,據說曾經學業十分優秀。
新羅境內,捷報很快傳來,四處躲躲藏藏,大部分人只敢隱姓埋名活著新羅李氏徹底消失在歷史長流裡。雖然這乍一聽很殘忍,但歷史向來就是這麼殘忍,或者成為勝者,叫歷史乖乖唱讚歌,或者輸掉,被歷史的洪流淹沒。
十月底,阿嚴誕下個女兒,鄭王高興得快瘋掉,圍著壤湖園跑了兩圈才消停下來:“從小我爹就說我素有福氣,從來是想要什麼有什麼,不想要的絕對不會來。看,我想要女兒就是女兒吧,哪像你們,苦哈哈地連生倆孩子才得見糖糖。”
來道恭喜的王醴頓時只想揍這惡客,不過王醴不動手也有的是法子反懟回去:“殿下想好名字沒有?”
說到名字,鄭王不是沒想好,而是想了許多,男女都有,文雅的,飽含祝福的,蘊有深意的,充滿讚美的……但是,真看到了閨女,鄭王立馬把之前所取的名字全推翻那些庸脂俗粉般的名字,怎麼配得上我閨女,我閨女值得全天下最美的名字。
“還沒有,我得再好好想想。”鄭王越琢磨越一臉糾結,“唉,取個名字怎麼這麼難呢。”
“還不快進去看阿嚴,在這裡杵個什麼勁。”把鄭王轟進去看阿嚴,孟約便同王醴回屋睡覺。
阿嚴子時初刻發作的,子時末刻才生下來,阿嚴頭胎產程雖然不算長,但動靜不小,孟約在產房外委實受了不小的驚嚇。饒是她和王醴已經有了三個孩子,還是有點怕怕的。
王醴伸手包裹住孟約道:“別怕,年年,左右我們已經不打算再生孩子。”
“還好我體質特殊,產程又短又順,三個孩子也沒折騰過我,就為這個,他們日後再怎麼犯熊我也認。”孟約不覺得自己僅是嘴上說說,阿煦犯熊她就素來覺得很可愛呀,當然,也是沒熊到飛起來就被父兄無情鎮壓。
阿嚴做月子的時候,孟約琢磨新繪本的事,《緝兇錄》當然可以繼續畫下去,畫一百年都會有新案件。可是,有一個問題……畫膩了怎麼破!
正好逢王醴得閒,衙門無大案,在家的時間便多一些,孟約逮著王醴為他畫了好幾個案子的繪本,待到孟約把新的草稿遞到他面前,王醴一邊接一邊道:“年年,這忙再幫下去,我可就要署名了。”
孟約:咦,是哦,還可以這樣操作。
“你署你署,正好我喜新厭舊,想畫新繪本,可是喜歡《緝兇錄》的讀者太多,我要是現在就說完結,他們真會找上門來的。噢,還不用讀者,書商就能上大明湖投湖去。”孟約覺得現在自己都快有偶像包袱啦。
王醴隨口一說,孟約卻來真的,這可真把王醴給鎮住了:“沒聽你說新繪本啊,這回想畫個什麼?”
一說到新繪本,孟約立馬感覺自己心情都明亮起來:“那天阿問我,能不能畫像《父親大人日常》那樣,他們小孩也能看的繪本,我尋思著市面上是沒幾本小孩子有看的本子。先賢說寓教於樂,繪本豈不正是最好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