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得城門;這幾十個蜀騎幾乎不約而同地癱倒在地上;剛剛的距離雖然短;但卻不諦於在鬼門關前溜了一遭;對壘雙方中的任何一方都有充足的理由幹掉他們。
謝安面無表情地聽完了這些騎兵的講述;五千蜀騎;對陣一萬徵北軍步卒;卻是一個完敗的結局;雙方的戰鬥力差距一目瞭然。而更重要的是;既然徵北軍早就算計到了蜀騎來援的計劃;就絕不會容許這些騎兵還有可能撤回荊州城去;這是一個圈套;他們打得就是這個注意;不用想;謝安就知道;在謝朝謝輝撤退的路上;蒙族的鐵騎正在等待著他們。
打;覆亡在即;撤;回荊州的道路之上險阻重重;胡澤華的磐石營自己都幹不過;更不說更加鼎鼎大名的盧城營;人的名;樹的影兒;軍隊的名氣都是打出來的;來不得半點僥倖;怎麼辦?謝安頭痛欲裂。
跑路是肯定的;謝安可沒有與城偕亡的決心;更何況;自己的堅守已經沒有任何意義;蜀騎的這一敗;必然會讓謝士林從此龜縮城內;絕不會出城與敵決戰;也就是說;自己再也盼不來援軍。出來一支;便會被敵人消滅一支。
謝安對前途感到絕望;這數戰下來;讓他清醒地認識到了蜀軍與徵北軍之間戰鬥力的差距;雙方不在一個水平線上;以胡澤華對騰衝的打擊力度;謝安甚至懷疑蜀軍能不能守住荊州;豫州;也許;謝氏這一次出蜀絕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也許堅守蜀州;憑著天險的蜀地;可以保住一族富貴;而現在;幾乎傾巢而出的謝氏或者會在荊州輸掉一切。
想要獲得更多;便有可能輸得極慘;下了大注;將自己最後的老本也輸掉的賭局比比皆是。
“去找一些騰衝本地的土民。”謝安低聲吩咐著自己的親兵;跑;必須要跑;而且荊州是去不得的;胡澤華給自己留出了三個方向;一個是荊州;死路一條;一條是相州方向;那裡更是一個火坑;跳下去就休想出來;也只有往通州一條道可行;可是那個方向之上崇山峻嶺;沒有一個熟知道咱的嚮導;進去了;出來的可能性也小。但這是他現在唯一的生機。
整整一個白天;胡澤華的磐石營一天沒有任何動靜;似乎除了威脅了一翻對手之後;他就沒有準備再硬幹一仗。相反;胡澤華在自己的中軍大帳之中召集諸將;開始佈署全軍向相州進發的計劃。
夜幕降臨;騰衝縣城之上燈火通明;謝安似乎沒有隱藏自己要跑路的意思;站在胡澤華大營的哨樓之上;城頭之上的舉動一目瞭然;看得很清楚。
“要跑了麼?”聽著哨兵的回報;胡澤華笑道;”往那裡走?”
“看樣子;倒是要進山;往通州方向!”
“聰明!”胡澤華讚道;”跑便跑吧;我沒時間和他糾纏;我可要快點趕去相州;去得晚了;王強可就將功勞撈盡了;我怎麼也不能輸給這個小傢伙。”
在相州;現在聚集著王強的第四營;以及馬友的水師陸戰隊和雲昭的親衛營;那一支部隊都是如狼似虎的傢伙;自己想要撈些功勞;可得真得快一些。
如果謝安附隅頑抗;胡澤華估計自己還得打上三兩天;損失不少人手;這對於他來說;可有些難以接受;到了他這個份上;殺多少敵人已經不在考慮之列;怎樣達到更大的戰略目標想得更多了一些;謝安這些殘兵跑了就跑了;又能翻起多大浪來;沒空收拾他。卻讓他自生自滅去。
從午夜開始;謝安帶著他的剩下的差不多三千蜀軍離開了騰衝縣城;在本地鄉民的嚮導之下;向著遠處的深山崇嶺而去;留給胡澤華的是一座空城以衣上千的因為受傷而不能隨隊行走的傷兵。而讓胡澤華失聲大笑的是謝安居然給他留下了一封信。
“我不燒城;你別殺傷兵!”揚著手裡的信;胡澤華放聲大笑;”咱們徵北軍什麼時候殺過傷兵了;不過謝安也算是知機;他真敢焚城;就是追進大山;我也得先滅了他再說。”
“將軍;這些傷兵怎麼辦?”一名將領問道。
“收容進傷兵營;先治好了傷;然後遣送到北地去;咱們北地不正在修運河嗎;差的就是勞力;讓他們去好好地幹幾年;等贖清了罪過;自然會讓他們重獲自由的;嗯;這個東西要給那些傷兵講清楚;免得生出不必要的麻煩!”
“明白了;將軍!”
收容;整理;接管;一直忙到天明;留下五百人留守騰衝;胡澤華徑自率領磐石營主力一路奔向相州。自騰衝向一路向荊州城方向;現在基本上都在徵北軍的控制之下;留下五百人守騰衝也只是意思意思;代表著徵北軍已經對這個地方開始行使管轄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