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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是夏日的熱讓他覺得沒必要蓋薄被,只著了一件裡衣的他在燭光下雪白單薄,雙腿微彎隨意放在床間,傷處早裹好了藥被棉布纏好,優美的足踝下,小巧的腳趾蜷著,粉嫩嫩的偶爾不自覺的動動。

燭火又是一陣亂跳,已經即將燃盡,而那看書的人,根本不曾察覺,修長的食指尖被唇含著,他有一下沒一下的咬著自己的指甲,偶爾伸出來翻頁紙,又很快的放了回去。

我搖搖頭,悄悄掏出一粒夜明珠,伸到他的臉頰邊。

燭光越來越暗淡,越來越不穩,終於“呼……”的滅了。

他,依然未覺,咬著手指看的津津有味,也啃的津津有味。

燭光是黃色的,珠光是乳白色的,這麼大的差別他都沒有發現嗎?

一陣風吹來,窗戶發出悠長的木頭咯吱聲,飄動了他的書頁,呼啦啦的一陣亂翻,他手忙腳亂的按著,衣衫半開也懶得理會,繼續看他的書。

在他身後,我一手舉著夜明珠,忽然發現這乳白的光芒灑落在他的身上,那肌膚也泛著一點一點的珍珠色澤,溫潤著。

手指一動,颳著書頁翻過,袖口落下,手臂的白皙就在我眼前晃動,細嫩的沒有一絲汗毛。

他很悠閒,也很愜意,更輕鬆而舒坦。

看的人心中有種溫暖,和這珍珠光一樣柔柔的溫暖。

不過這夜涼……

我看到他腿縮了縮,人也緊了下肩頭,只是目光依然留戀著書本不肯拿開。

瞄了眼他看的書,全是晦澀的醫理,才不過溜了兩行,我就眼角發暈,一個個字彷彿在我面前張狂的跳舞。

再看他,嘴角含笑,一個淺淺的梨渦若隱若現。

這東西有這麼好笑?

他再次縮了縮腿,我心頭微嘆,拿過椅子上他的外衫,披上了他的肩頭。

他揪了揪衣服,終於不再緊肩膀了,正伸手翻著書,忽然一聲低咦,轉頭狐疑的看了過來。

我舉著夜明珠,似笑非笑,“你終於反應過來有人了?”

“啊!”他動了動,似乎是想下床,目光看著的方位,是桌上的茶盞。

我手一動,按住了他的肩頭,“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小心我收回那半瓶藥。”

立即老實了,瑟縮著,眼睛活活的盯著床頭的一個小包裹,生怕我會拿走藥。

我把夜明珠放在他的床頭,方便他繼續看書,人邁步走向窗邊,仔細的把窗放下,隔阻了那夜晚的寒涼。

“怎麼看書也不關門?”我想要責備他,卻發現他閃閃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看看門,歪著腦袋想了想,一臉迷惑。

我走回床邊,扯開薄被,蓋上他的腿,“你是醫者,怎麼連寒從腳起都不知道?”

他就這麼歪著腦袋,咬著自己的手指甲,眼睛順著我的動作不斷的移來移去,不說話,只是呆呆的看著。

不說話的他,忽然讓我覺得有些怪怪的,尤其是那雙純淨的眼,眼神中分明寫了什麼情緒。

彷彿是——孺慕?

“夜深了,別看了,等你養好傷咱們就下山了。”我送了個輕鬆的笑容,拍拍他的肩頭,站起身。

正轉身跨出兩步,背後一聲破空聲,我下意識的閃開,接著一聲悶響。

“噗通!”

那個雪白的身影正撲在地上,兩手前伸,臉朝下,兩隻腳丫還勾在床沿。

怎麼是這個姿勢?

他該不是想抓我吧?

飛快的伸出手,把那個人一抄,輕飄飄的放在床上,幸好幸好,這樣的姿勢都沒能摔傷他漂亮的臉蛋。

倒是胳膊下的肌膚,在我眼皮底下由紅變紫,由紫變黑,瘀了一大塊。

“你該不是覺得腳傷了,順便連手也傷才叫平均吧?”我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掏出個小瓶子,挖著藥膏薄薄的敷上他的胳膊,抿唇吹了吹。

“吹吹毛,疼不著。”我開玩笑的一聲,他大大的抽了口氣。

“疼?”我望著他,他搖搖頭,還是一言不發。

這太奇怪了,他不是腳受傷,腦子也壞掉了吧?

“你怎麼了?”我伸著臉,探到他的面前,他的目光清澈,一直看著我的臉,我的發,我的眼睛,還有——我的額頭。

“你……”他的手抓著我的發,細細的看著,手指蹭上我的額頭,摸了摸,好像在證實那東西的真假一樣,“以前沒有的。”

平時的他就夠呆了,好在還能囉嗦幾句讓我看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