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站在這裡便是老天給我的最好禮物,以前的事情我已經記不清了。”蕭塵大笑道。原本因為蕭長河而悲傷無比的心也因為張秋靈的突然出現而好轉許多。恨?為什麼要恨,她能安然無恙的站在蕭塵的面前便已經足夠。
“看不出來你這個刁民竟是這般的大度,也不知道心裡是不是這麼想的。”張秋靈玩笑一般的嬌笑道,心情也因為蕭塵的興奮而愉悅許多。
“我的心很小,小到你那次去了以後再也裝不下任何事任何人,就連活著對我來說也是一種折磨。”蕭塵微微鬆開一些女人後直視著女人的面龐,如一個真情告白的男孩,真誠已極。
聽著男人這麼說的時候,張秋靈心中五味陳雜,片刻後,同樣直視著蕭塵,柔聲道:“蕭塵,我騙你一次,但絕不會再有第二次,等此間的事情了結以後回到南京我便將一切的事情都告訴你,好嗎?”
68 英雄謝幕
耳邊傳來張秋靈的柔聲細語和溫言款款,讓蕭塵幾乎以為身在夢中恍若夢境,然而女人的一顰一笑,那一件青黑色的風衣,那一雙如水的雙眸,懷中那個散發著淡淡青草香味的身體又是那般的真實,在這月華滿地的月夜下觸手可及再也不是海達小區內那具讓自己肝膽俱裂的冰冷涼唇,再也不是那座讓自己流乾了眼淚的愛妻之墓。wWW。這一天,這一夜,蕭長河和張秋靈,父親和妻子,讓蕭塵再也控制不住幸福與悲傷的淚水,洶湧而出,如一個孩子般毫無顧忌盡情的揮灑著心中的喜怒。
張秋靈輕輕擦拭著男人眼角的淚水,撫摸著男人右眼處那觸目驚心的淡淡疤痕,心中大痛,原來自己在他的心中竟然佔據了一個如此重要的地位,這個曾經以為的刁民以為的市儈小人讓張秋靈心潮起伏,眼眸驀地微微一紅,看著蕭塵溫柔卻堅定的說道:“今夜我陪你,陪你到天荒地老。”
蕭塵如一個孩子般破涕為笑,長嘯出聲,幸福至極,將懷著的女人緊緊抱住,無聲勝有聲,男人和女人的心跳呼吸彼此呼應,如一曲最華美的樂章在這個風波不止的夜裡潺潺奏響,天下無音可及。
清風陣陣,月光流轉,人群寂靜如水。
陳步一看著笑容滿面的蕭塵也是微微笑了起來,這個殺了陳玄魚的男人自己說不上敬佩,他沒有過人的武力,也沒有神鬼莫測的智慧,但在他的身邊陳步一卻感受到了二十年未曾感受到的親情,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過數月,但心中早已將他當做了生死弟兄。
李飛簷和諸葛子瞻的面色雖然有些古怪,但心中也是為蕭塵高興,他是故人之後更是蕭家如今僅存的傲世男兒。
唐門和袍哥諸人卻不禁緊緊盯視著蕭塵和張秋靈,就連委頓在地的唐老六也目不轉睛的看向女人,心中思慮萬千,她是如何來到這裡也許不足為奇,但她又是如何衝破唐門和袍哥在紫園外佈置的暗哨伏兵?將目光移向那輛兩門牧馬人時方才發現車身早已千瘡百孔,前輪的車胎更是爆爛,然而,這一介女流還是安然無恙的來到了這裡,鎮定勇敢若斯實在不可思議。
蕭長河看著蕭塵時而大哭時而大笑如瘋魔一般,心中大慰,誰說秋水妨紫薇?誰說這個女人註定和自己的兒子沒有結果?人定勝天。這一刻,蕭長河突然哈哈笑了起來,快慰之極。
“敘舊也該夠了。”白一凡冷冷看著張秋靈與蕭塵,神色冷漠道。
蕭塵微微轉身,斜視著這個一頭白髮的老人,鬆開懷中女人,嘴角彎出一個玩世不恭的笑容,促狹道:“我家老頭子當年常說:‘人老了就該早些入土為安。’可你一把年紀卻還生出這許多事端實在違背了老天爺的本意,該殺該死。”隨著最後四個字從牙縫裡蹦出,蕭塵的表情驀然變的猙獰淒厲,冷冷瞪視著唐一凡毫不退讓。
“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真是好大的口氣。”白一凡怒極反笑。
然而不等蕭塵回答,一個面色帶著淡淡笑容的男人走到了蕭塵的身邊,輕輕道:“你父親快不行了,這個老傢伙就讓給我吧。”
正是陳步一。
唐一凡將目光轉向陳步一,突然哈哈笑了起來,自己尚未出手,這群后輩卻已經將自己當做了一個玩物般讓來讓去,實在可笑可恨,正如蕭塵適才所說,他們實在該殺該死!怒氣滿面的老人猛然跨前一步,向著陳步一冷漠一笑,道:“既然你找死,我也就無需顧忌欺負後輩了。”
陳步一從來不懼高手,即便自己不敵,在許多年前,在他還是一個孩童之時他便已經有了瘋狗的稱號。雙腿猛然蹬地,身體前衝,藉著反衝的力道向老人發出了第一輪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