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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部分

,冬天就喊她皮熊。

“墨紫,大冷的天,也不怕凍,穿那麼少?”綠菊正端著熱茶要進書房去,看到墨紫連忙讓她走快點。

原來,經過那些年,她不再是熊了。墨紫小跑,站定在廊下拍雪。雪片小,一拍就化在掌心裡,沁涼溼潤。轉個圈朝裡,記憶迅速褪去。

“有客人?”鍾家媳婦光賣小道訊息。

“牙婆子,洛州來的,奶奶見是同鄉,可高興了,要留著住兩天,好說話。”綠菊用手肘去推厚布簾子,托盤上的茶杯輕顫。

墨紫幫綠菊撩起布簾,“不知我不在的時候,你如何把茶送進去的?每一回在這兒卡得懸乎。”

綠菊回頭吐吐舌,“一個人就懸乎得過唄。”

墨紫失笑,搖搖頭,跟著進去。頓覺一熱,地爐打得正高,屋子裡跟春夏般暖。在外間剛脫下棉袍,還沒來得及找地方放,就聽裘三娘在裡頭喊她。

“墨紫,進來幫我瞧瞧,這兩個丫頭挑得好不好?”

墨紫走進裡屋一看,先瞧見一張熟悉的臉,喜道,“這不是高大娘嗎?”

高牙婆本在裘三娘下手坐著,聽有人叫她,可看過去卻是個從未見過的姑娘,心想莫非自己老糊塗了?

墨紫見高大娘一臉糊塗了的樣子,啊了一聲,“高大娘,我是墨哥。在洛州,常到您那兒喝粥的那個黑小子。”

高大娘自然記得讓自己飯鋪子擺脫困境的墨哥,張口結舌望著全然不似的桃花粉面,“墨哥是女兒家?”

裘三娘沒想到兩人認識,卻不阻礙她逗趣,“沒錯,墨哥是大姑娘。她那把自己塗得油黑的毛病如今改了。高大娘,你這回瞧見的是本尊,可一定要記住了,免得找她討粥錢時,認不出來。”

眾人皆笑。

墨紫和高大娘聊些別後話,不提。

待高大娘和兩個新買的丫頭由綠菊領下去,等著開飯的空兒,墨紫便把鍾家媳婦的話說了。

裘三娘略沉吟,只說知道了,又讓小衣去把白荷紅梅綠菊叫來。

白荷穿著灶頭圍裙,最後一個走進來,難得有些急,“奶奶,有什麼事等奴婢做完飯再說,煮到一半,都在鍋裡呢。”

“這不是趁墨紫在麼?船場那頭她管著,越來越少回來,沒準這就走了,等下次又得到什麼時候?”裘三娘拿上來一個描金小黑盒子,放在桌面,手撥著鎖,“白荷,你跟我多久了?”

白荷想了想,“奴婢七歲跟著奶奶,已有十四年多。”

“今日,是你生辰。”裘三娘手上多了一把鑰匙,擺弄著鎖。

墨紫想,說生日快樂,現在肯定不是時候。裘三娘顯然有重要的話要說,所以才特地讓小衣把她叫回來。或許是生日驚喜?人往往不知道,驚喜和驚嚇其實就在一念之間。

白荷沒墨紫那麼多心思,單純喜悅,“奴婢都忘了,奶奶還記得?”

“我也不算記得,你們都知道——”裘三孃的視線掃過四大丫頭,還有墨紫,“我這人沒心沒肺的,從未給誰過過生辰,便是我自己的,還是你們硬要幫著過。”

那不是因為沒心沒肺,而是小氣摳門,為了省錢。墨紫垂眸盯鞋尖,心中暗道。不過有一句說一句,如今好多了。這不,都要給丫頭過生日。

“奶奶別這麼說。哪有主子給丫頭做生辰的?奶奶能記得日子,就是白荷的福份了。”白荷單純善良,卻不是傻,幾句話下來,心生疑竇。

“這麼些年,乾脆一次把禮補齊,如何?”裘三娘掀開盒蓋,取出一卷紙,還有一小簿子。

墨紫對那捲陳年舊紙是什麼完全看不出來,但那簿子卻很熟悉,和她手上的戶本一模一樣。

“白荷,這是你的賣身契。”裘三娘掌心向上,託著那捲紙,朝白荷遞了過去,微微笑著,“拿去吧。要自己儲存當個念想,還是撕碎了再不惦記,你決定。不用擔心賣身契落到別人手裡,加了官府大印,已是廢紙。你從今往後,自在身自在心,自己做主。”

這番話一出,驚得幾人不知該如何反應才是,喜嚇難辨。

白荷一步一步蹭上前,雙手接過紙卷,解了繩開啟看半天,送到墨紫面前,“墨紫,我不識字,你幫我看看。”

綠菊叫道,“好姐姐,你不識字還看老半天?我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墨紫瞧到紙捲上有一個大大的廢字章,小字寫大周戶部蓋印及年月日,點頭,“確實是白荷你的賣身契,已經作廢了。”要……恭喜嗎?可白荷的臉色蒼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