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論,他這個人我都用定了,便是榜上無名,也得給我加上去。”
李崇的語氣極其篤定,引得宋離都側過頭來看他,李崇知他是誤會了:
“別這樣看我,真不是因為你才給他走後門的,許安的策論是說到了我的心坎上,他看到了經濟的重要性,如今國庫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分發俸祿這些開支便不用說了,南境這才剛剛打起來銀子便如流水一樣劃了出去。
軍械糧餉需要銀子,賑災撫民需要銀子,這眼看著天暖了工部也能動工了,這修繕河渠也需要銀子,樁樁件件,動一動身子就是大筆的銀子要出去,每每想到那入不敷出的國庫,我都要愁白兩根頭髮。”
李崇說的是絲毫不誇張,他是真的為國庫那三瓜倆子擔憂,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儘快充盈國庫的銀子,沒有銀子再多的想法也是紙上談兵,空中樓閣,他總不能一缺銀子就找一批貪官殺吧?
宋離自然知道如今朝中國庫是個什麼情形,聞言心中的憂慮半點兒也不比李崇少,李崇見他擰眉,知他在病中,不願他多思,便將話題又扯了回來:
“所以許安在我這裡早就過了面試這一關,你不用有憂慮,閒來無事倒是可以想想將他派到哪裡好。”
銀子他會想辦法,他不願宋離身上不適還要和他操著這份心,宋離哪不明白他的心意?倒是也順著他的話開口:
“若是安兒真能高中,相比在京中入翰林院我倒更希望他能去地方補個缺,雖是外放,卻能實實在在做些事情。”
李崇瞭解了大梁如今的科舉的制度,知道這科舉出身無不以入翰林為榮,朝中更有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的說法。
一甲狀元一般授翰林院修撰是從六品,而探花榜眼則一般是授正七品的翰林院編修,至於再往後的二三甲的進士,第一個被擠破頭的便是成為庶吉士,若是不能做成庶吉士也多是希望能在京中做個京官。
畢竟在朝中有面聖的機會多,與朝中重臣的走動也多,外放出去的進士大多都是知府同知,縣令這樣的七品小官。
雖然看似是一方父母官,但是離朝廷十萬八千里,若是朝中無人提攜,怕是皇帝連有這號人都忘了,一個知縣幹到老的進士也不是沒有。
相比之下庶吉士雖然沒有什麼實權,但卻是天子近臣,可以幫皇帝起草詔書,隨侍奉講,這日日在皇帝面前刷存在感的人自是不同,最是有可能在幾年之間平步青雲,包括內閣也多是庶吉士出身,甚至庶吉士都被稱為“儲相”。
李崇並未立刻應了宋離的話,而是沉吟了一下才開口:
“如今朝中選用進士入朝將最優秀的那一撥人留在了翰林,雖然不乏有一些對朝政真有真知灼見的,但是這些進士未曾下放到州府藩縣,不曾真的接觸過百姓,這就難免在處理朝中政務的時候徒有空言。
上面拍著腦袋做決策,下面的人卻無法落實,長此以往哪能不出問題?”
其實這治理國家和治理集團是一個道理,那
些直接入了內閣得了高位的庶吉士就彷彿是那種從未在基層幹過的高層領導一樣,想法是有的,也不乏有些好的,但是缺乏實際的落地性,常常是上面一個政令下來,下面的人根本做不到,只能變著法地滿足上面的要求。
實際的東西做不出來,徒增朝中的內耗,這一番見解可謂是點在瞭如今朝中用人的一個弊病上,宋離都不禁欣賞李崇所言:
“你說的確有道理,如今朝中用人確實是有這個問題,想來我們陛下如何用人是早就想好了。”
李崇抬手隔著被子撓了撓他的腰間,大狗一樣將腦袋湊到了宋離的枕頭上,其實他確實是有意讓許安到地方上歷練歷練的,最主要是他真的覺得許安是個人才,有點兒惜才之心,若是任一方主官曆練上幾年再調回朝中必定會大有作為。
而他擔心的只是宋離,這人正解毒,身上一天到晚恐怕也沒個痛快時候,他就許安這麼一個弟弟,即便是他如今不準備回周家兄弟不能公開相認,但是同在朝中見面的時候總也多些,可許安若是外放,恐怕見面的時候就更少了。
李崇微微收緊了一下手臂:
“但是許安外放你們就不能時常見面了,你不舒服身邊還是有個家裡人陪著比較好,不然還是將他先留在京中當個值,等你毒清了身上好些了再讓他出京。”
宋離知道李崇是為他考慮,他握了握這人搭在他腰間的手:
“不用顧慮我,這麼多年礙於身份我與安兒見的本也不多,只要知道他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