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桌子上的小菜都是些江南的特色,李崇都沒怎麼見過,宋離撐著起來些,給他逐一介紹:
“這是蟹黃包,東臺魚湯麵,蝦婆餅,板浦涼粉,千層油糕,都是些小食,快嚐嚐。”
李崇是真餓了,這兩天他就沒正經吃過飯,連昨晚在驛站怕暴露了身份也是吃的大鍋飯,這會兒吃啥啥香。
宋離看著他的胃口絲毫沒有被這江南的天氣所影響,心裡也舒坦了不少,連著自己也有了些胃口,只是怕吃多了不好消化,也只是比往常多用了一點兒。
“能待幾日?”
宋離知道李崇冒險出京依然是十分不妥了,但是現在人都已經到自己的面前了,他自是不會說些掃興話的話,他也相信李崇絕不是一拍腦門什麼也不顧就出來的,閻安亭跟著一同過來,想必京中是託付給了焰親王,李崇從麵湯中抬眼:
“來回六天,要趕上下一次的大朝會,就能待兩日。”
說起這個他就滿眼的不捨,宋離眼底溫潤,雖然不捨,但是能見到總是好的:
“兩日也好,待這邊事了我就回京陪你。”
提起這邊的事兒李崇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若是知道江南這些官員能如此猖獗,我就不該讓你過來。”
公然放火,截殺,這是他從前都沒有預料到的,他都不敢想若是鄭保和曹瑞沒有及時趕到,這人真出了什麼事兒怎麼辦?
“越是猖獗,就越是說明巡鹽的重要,咳咳,我帶著禁軍,手下還有從前散出
() 來的網尚且如此,若是換了旁人,恐怕招呼的手段會更厲害,就如從前那些巡鹽御史一樣,動不到他們的根基。”
宋離一點兒也不後悔來了江南,這淮州的水太深了,除非動了整個鹽道上的人,否則根本無法肅清鹽務。
從前那些巡鹽御史要麼根本沒有查到根源,要麼礙於此事涉及甚廣而不敢上報,只是抓幾個小蝦小蟹了事,這樣有的交差又不得罪死了鹽官,這就是從前巡鹽御史的生存之道。
莫說是小小的一個御史,就是朝廷中,若非李崇這個九五之尊下定了決心清查鹽務,誰又能真的敢冒著這麼大的風險打死一船的人?
李崇抹了一把嘴,宋離著人進來撤了餐食,李崇直接竄到了宋離的被窩裡,絲毫不理會他說的朝政大事兒,腦袋直接鑽進了他的脖頸邊:
“快讓我吸吸,好想你,你出京之後我晚上睡覺都不踏實,你呢?你還去逛青樓,連吃帶拿,白天有姑娘晚上有小情人的。”
宋離被他弄得脖子癢,這說的他好像十惡不赦一樣,手順勢摟住了他的腰,在他癢癢肉上抓了抓,這才救了自己的脖子,不禁好笑開口:
“我哪有那麼忙?”
李崇哼了一聲,四下瞧了瞧:
“哎,你小情人呢?之前不都膩歪著你嗎?”
他進來半天也沒看到福寶,宋離仰靠在軟枕上摟著懷裡人笑道:
“我的小情人禿了。”
“哈?”
宋離喚了人進來,將福寶抱了進來,李崇一回頭,就看到了那從前天天雄赳赳氣昂昂舉著的大尾巴,現在都成了一個光桿,他實在是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
“哎呦,逗死我了,咋搞成這樣的?”
“那晚我將福寶放到了顧亭的藥簍中,它不小心冒出了尾巴來,就被火給燎到了。”
李崇笑了半天,福寶好似懂它現在變醜了,小心地將尾巴壓在了腳腳下面,可憐兮兮的,這副模樣讓宋離瞬間軟了心,拍了拍身邊的人:
“好了別笑了,它很難過了。”
李崇頓時轉過了頭:
“有沒有良心了,現在我們倆誰更慘?剛上完藥你就忘了?”
宋離哪能忘?只覺得這日子一下又熱鬧了起來:
“不敢,這兩日你別亂動,回去切不可騎馬了,我著人準備馬車,再抽調黑甲衛和曹瑞手下的兵護送你回去。”
“不要,坐馬車就要耽擱一日,就少陪你一天。”
李崇只恨現在沒有飛機,這一來一回的時間淨耽誤在路上了。
“能看到你就很好了,我沒什麼事兒,只是那夜瞧著兇險,現在曹瑞在,安亭也來了,我總是比之前有時間歇著,你放心吧。”
“那大朝會我就不去了,改成下一日,明日一早我就讓雪球傳信焰親王,他會有辦法的。”
這一副甩手掌櫃的樣子看的宋離在心中都同情起了閻毅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