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離接過了那碗銀耳羹捧在了手中,冰涼的指尖被這熱的銀耳粥染上了點兒溫度,之前打好的腹稿在看到李崇的時候還是有些不知道從何處開口,甚至他有些不太清楚現在是該叫陛下還是叫周炔的名字,殿內一時之間有些安靜。
還是李崇先開口:
“已經用了藥,可有什麼不舒服的症狀嗎?晨起有沒有看不見?”
今日這人的情況他還沒有來得及問顧亭,宋離唇邊的帶了點兒溫和的弧度,微微搖了搖頭:
“都還好,沒有看不見,多謝陛下特意讓安兒入宮。”
李崇側頭看了看他的臉色,沒有覺得這是個值得感謝的事兒,宋離現在會遭這麼多的罪解毒本也有李崇一份兒過錯,他現在既然已經用了李崇的身份,即便是和宋離沒了之前情感上的牽絆,他也理應多照顧他一下:
“應該的,胃口還好嗎?”
李崇面上的神色依舊關切,只是比起從前似乎多了兩分疏離和客氣,宋離心裡頓了一下,開口:
“也還好,昨日多謝陛下庇護安兒。”
李崇也想起了昨晚的事兒,想來今天早上許安見到宋離的時候說了那策論的事兒,宋離這麼早過來見他應該就是為了謝他護佑了許安,心中說不上是種什麼感覺,有些微微的失落卻又覺得或許本該就是如此。
提起那封摺子李崇倒是也並不遮掩他對這件事兒的看法:
“許安年紀雖然小,不過對朝中諸事的見解倒是頗為深刻,揚州政務之弊確如他所言,王斂此人確實是難得好官,不過放錯了地方,許安能看到這一點已經比很多朝中官吏都要通達了。
只是他年紀輕,初涉朝局,少了些圓柔的手段和方式,不過日後有你提點,假以時日他也必會有所成就。”
如今說穿了身份,李崇在宋離的面前也不用在扮演一個初出茅廬的小皇帝了,宋離聽著他的語氣似乎他的年紀應該比安兒大一些,有些好奇地問了一句:
“我能問一下,你本來是多大嗎?”
上一次李崇還未曾談及這些,氣氛便已經僵住了,以至於到了現在其實宋離除了知道如今他叫周炔其他的都一無所知,周炔看了看他輕笑了一下:
“應該和你差不多大吧,29,若是算上剛剛過的這一年長一歲,30。”
宋離眼角的弧度彎了一下:
“這樣算來我們同年。”
也難怪之前的時候他時常會覺得李崇有時候有些不符合年紀的舉動,李崇想起什麼提了一句:
“我知道你不願許安擔心,不過你這解毒也要小半年的時間,總要和他見面,所以我只和他說了一部分,也交代了顧亭那裡不會說的太嚴重,你見諒。”
他還是不想宋離怨他,所以特意解釋了這麼一句,李崇越是這樣顧及他,宋離的心裡越是難受和愧疚:
“陛下已經考慮的夠多了,能看到安兒我很開心。”
李崇點了點頭,
他開心就好了,解毒難捱,心情好點兒也總能好受些,想著他進來
“焰親王已經上了一封摺子,王和保的案子審的差不多了,周家原委有他的親筆供述,加上先帝遺旨,已經足夠為周家翻案了,再有五天便是春闈,二科考試歷時十二天,放榜還要再等十日,朕隨時都可以下旨為周家平反,時間你想在什麼時候?”
自古以來恐怕都沒有哪個皇帝下旨的時候會問問臣子你想什麼時候接旨,宋離知道李崇是真的將他放在了心上,心底的澀然難堪又多了幾l分:
“王和保作為盤踞朝堂十幾l年的首輔,此案是陛下登基親政以來最大的一件案子,陛下不必顧忌臣。”
“那就等放榜之後吧,許安的才華朕看在眼裡,相信不出意外他定然榜上有名,到時這封聖旨也算是錦上添花。”
宋離打定了主意不會再回周家,周家就剩下了許安一個獨苗,他總要給他應有的體面,想來許安過的好,宋離也能放心了。
宋離正要說什麼,便見張衝進來回稟:
“陛下,顧太醫求見,說督主行針的時辰到了。”
李崇聞言站起身開口:
“朕讓張衝送你回去吧,別耽誤了行針,你若是不喜許安看見,一會兒朕會叫他到這裡來。”
“臣沒事兒的,讓安兒回去準備春闈就好。”
李崇順著他的心意開口:
“好,一會兒朕著人送他出宮。”
張衝拿來了宋離的披著的大氅,宋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