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歌默默思索片刻後,又悄悄的看向江巽二人。
江巽乃是半步禪指境,而白驍則只是金剛境,雖說在武者境界上不如他,可對武道的理解卻遠超他。
靈歌的武道完全是從梵絡的一滴精血中攫取所得,運功之時會常常迷失自我,從而導致丹田氣海中的內力不受自我的控制。
如果他現在就和江巽兩人廝殺起來,未必能討到便宜,在單打獨鬥上,他倒是有把握取勝。
他額頭死死地抵在地上,寬袍擋住他臉龐上的冷笑。
不遠處的白驍按著江巽拔劍的右手,低聲道:“我們兩人沒辦法插手。”
白驍說完此話,意味深長的看向跪拜在地上勸解的靈歌,覺得詭異。
這不是勸解的行徑,更像是做做樣子。
大殿正中央處,趙老頭兒周圍的劍氣重重疊加,最後在他的背後聚攏形成一柄形於炁的劍影。
巨大的壓迫致使趙老頭兒腳下的石墁地寸寸崩裂。一股龐大的氣浪更是在此事以他為中心猛地向著四周颳去。
剎那間,站在外圍處的眾人衣衫獵獵作響,止不住的向後退動。
衛老婆子三人悶哼一聲,皆是喉口微甜。
他們露出了凝重的神態,劍開山門的武者果然擁有著讓人望其項背的實力。
他們三人一咬牙,周身內力瘋狂湧入屍傀中。
一具具屍傀將趙老頭兒團團圍住,乾癟的身子膨脹起來。
趙老頭兒嘆了口氣,三人合力也不過只是一個禪指境武者的實力而已,這又能算得了什麼,他不願再糾纏下去,身影似鬼魅向前之時,他背後的龐大劍影向著衛老婆子落下。
衛老婆子三人瞳孔散開,劍氣還未靠近,他們周身就是冒起雞皮疙瘩,急忙操控著冼星明的屍身擋在他們的前面。
“你們就是這樣對待自己的祖師爺的嘛?”
趙老頭兒嘶啞的吼道,腳踝一轉之時,龐大的劍影驟然間崩碎,化作數千道劍氣似游魚一般從趙老頭兒的腰身繞到右臂上,而後密密麻麻的避開屍傀,直接向著衛老婆子三人刺去。
“幽冥劍訣!”
衛老婆子瞳孔一縮,盯著讓人頭皮發麻的劍氣,她似想到了什麼,尖銳的大叫起來。
噗——
三人的四肢被劍氣割裂開無數道細細的血口子,雙膝一軟,跪拜在塌陷的石墁地上,頭髮散亂。
他們周身經脈被趙老頭兒的劍氣重創,急忙封住自己的穴位,氣息萎靡間吐出一口血,不可思議的看著一身素衣的趙老頭兒。
向著趙老頭兒揮劍的屍傀齊齊栽倒在地上,失去衛老婆子三人的內力以後,他們周身穴位再次乾癟下去。
趙老頭兒緩緩向前,扶住冼星明的屍身,低頭看著衛老婆子三人,冷聲道:“你們三個不配成為冼前輩的後人。”
“你是獨孤求敗的什麼人,方才那一招可是幽冥劍訣的鴻海無涯?”衛老婆子嘴唇翕動,心中翻起滔天巨浪,完全沒有理會趙老頭兒鄙薄的話。
他們趕屍派兩百年前的亂事,正是獨孤求敗以一劍之勢鎮壓。
在後山斷崖邊還殘留獨孤求敗的一劍深痕,至今為止後山斷崖對趕屍派門中弟子而言都是個避諱地兒。
自獨孤求敗以劍開山之後,後山斷崖就徹底荒廢起來。
衛老婆子在年輕的時候,曾經看過遺留下的畫像,其中就有趙老頭兒此一招式。
“呵呵,你有些眼力,老子當年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的時候,整個江湖也沒有人看出了我這劍招的由來,沒想到你居然能看出一點兒端倪。”
趙老頭兒怔了下,轉而笑起來。
當年,他的老祖師從碧水湖走出,不僅是為了鎮壓趕屍派中的亂事,更是為了找一個可敬的對手。
只是可惜靈歌的先祖太窩囊,連他老祖師的一招也沒能接下。
獨孤求敗故此懊惱的在後山斷崖一劍開山,負匣蕭索離去。
這普天之下,在他老祖師眼裡一個能打的都沒有,甚至連在他手中撐十招的人都沒有。
“我是他的徒孫,貴派兩百年的禍事由我老祖師出手解決,現如今老子又來處理你們趕屍派的事。你不樂意,老子還鬱悶呢!
你們趕屍派在這兩百年間,一點兒長進也沒有。”
大殿內的眾人聽到趙老頭兒的話以後,皆是震驚無比。
北趙癲竟然是獨孤求敗的徒孫,江湖裡的人從未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