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忘同蔣懷靈坐在樓閣上,矚目遠眺,整個柴桑城裡的樓閣連綿至邊境青山處。
他喝著酒,舒爽地打了一個酒嗝,輕描淡寫的衝著蔣懷靈談及這幾年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蔣懷靈不禁唏噓,喟嘆楚忘的經歷太過複雜。
他們喝了許多酒,蔣懷靈也緩緩地將自己這些年的經歷告知給楚忘。
兩人慢慢的都發現酒是越喝越涼,楚忘凝睇蔣懷靈的側臉,只是問了句,“可曾後悔?”
蔣懷靈喝著酒不答,眼角逐漸溼潤。
楚忘見後嘆了口氣,望向蹲在不遠處逗弄著一頭黑貓的漫雪。
“你個江湖劍客,還未退隱就有女兒了。”蔣懷靈四有所思的說道。
“了卻江湖事就退隱,我身後已是萬人冢,江湖對我沒有多大的意義。”
楚忘愈發得想要隱於市井,過著兩手溫情的日子,他想在在江南水鄉開一家客棧,老老實實你的過著安分的日子。
“這個世道,凡是要吃口飯的人都爭著拿起武器,你想過本分的日子,別人卻不會給你。”
蔣懷靈惆悵的說道:“前些年,南晉各城湧入了不少難民,這北方恐怕只有青州的老百姓活得輕鬆一些。
往些年,入江湖的少年人說要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萬世開太平。如今,我細細想來,倒也的確是這個理。
天下人都過得不好了,你我一江湖人還能過得好?”
“呵呵,蔣姑娘是希望我拔劍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嗎?”楚忘颯然的笑了幾聲,扭頭看向蔣懷靈問道。
“你身為北趙癲的弟子,做這種事有何不可呢?”蔣懷靈點點頭,悠悠地喝了口酒,“再者,俠盟的蘇大女俠在江湖裡可是大名鼎鼎呀,你不是說自己喜歡她嗎?
那就去當一個大俠,讓她喜歡吧。”
“呵,蔣姑娘此話在理。”楚忘仰頭喝酒,遙望極遠處又是問道:
“雪瑤閣的人還在柴桑嗎?”
“撤走了,雪瑤閣幕後的那個老頭兒興許已經身死了。”蔣懷靈饒有興致的說道:“這些年,雪瑤閣在江湖裡都沒什麼動靜。”
“呵呵,泗水巫蛟的獸元可益壽延年,他豈會身死?”
楚忘握著酒壺逐步向樓閣下方走去,對身後的蔣懷靈說道:
“後會有期,蔣姑娘。”
蔣懷靈注視楚忘的背影,一句話也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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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以後,琉揚城外。
一頭紫尾白鴿緩緩地收攏羽翼落在位男子的手臂上,他急匆匆的將信函系在鴿子的尖細的腿部時,一支羽箭扎中他的臂膀。
他身子往前踉蹌幾步後,慌亂的放走懷中的信鴿,轉身望向正快速追來的敵人。
“咻—咕—”
羽箭射中高飛的鴿子,隨著鴿子的慘叫聲響起,男人的臉色瞬間難看,他擰頭瞥了眼墜落的信鴿,咬牙朝著前方跑去。
“別放過他!”
在他身後的追兵大吼道。
與此同時,正在趕路的楚忘低頭凝視紫尾白鴿,眼神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劍邪宗的門徒歷來都是用紫尾白鴿聯絡,他以前初出江湖時,也曾豢養過幾頭信鴿,自他離開洛城之後,便是再也沒豢養過信鴿,不曾想會在琉揚城外遇到一頭剛被射死的鴿子。
他抬眼間聽到遠處的廝殺聲,趕忙抱住正在吃著甜食的漫雪,幾個呼吸之間就是遇到出現在眾人面前。
眾人皆是被突然出現的楚忘所嚇到,齊齊看向楚忘
“你是劍邪宗的人?”
楚忘看向身負重傷的男子,沉聲問道。
“是,閣下什麼人?”男子捂住自己的傷口,打量著滿頭華髮的楚忘。
眾人不願多費口舌,見楚忘一副平平無奇的模樣,繼續朝著男子衝殺過去。
楚忘往前數步,地上的落葉宛如劍鋒般割開眾人的腕口,眾人手中的利刃立即掉落在地,他們發出慘叫,猛然意識到楚忘是一個頂尖的武者,急忙同楚忘拉開一段距離,欲要逃跑。
“他們為何殺你?”楚忘邊問男子,邊朝著眾人攤開右手,一股龐大的內力立即攝住眾人。
“吸星大法?”
為首的劍客心中大駭,驚慌失措中急忙高聲喚道:“大俠可是淮陽令狐家族的人?我們雪瑤閣素來和令狐家族井水不犯河水,請大俠饒命。”
“雪瑤閣?”
楚忘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