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忘明白自己和曾靜宸之間沒有一絲的感情羈絆,他看向滿臉髒兮兮的漫雪,心情頗為的複雜。
“我與你娘相處久了就各自喜歡彼此了。”他握住有點兒反抗的漫雪,柔聲道:
“我們走吧。”
啜泣的漫雪甩開狠狠甩開楚忘的手,抽噎道:“你怎麼可以把孃親丟在洛城,你是不要我們了嗎?”
楚忘凝睇漫雪的眸子,心裡湧起苦澀,大抵猜出曾靜宸將難題丟給了他,“你孃親是怎麼死的?”
“孃親為了救我,她被黑衣人殺死了。”漫雪泣不成聲,緊盯著楚忘,愈發的埋怨楚忘,“你這些年都在哪裡?我都沒見過你。”
楚忘的眼神轉瞬黯淡下去,蹲下抱起掙扎的漫雪,他想要解釋,可似乎又找不到安慰漫雪的話。
“抱歉...”
他揉揉漫雪的頭,柔聲的說,“我回來了,別怕,小丫頭。”
“孃親死了,彭老爺爺也為了救我死了。”
漫雪趴在楚忘的肩頭,悲慟的哽咽,“我以為自己也要死了,再也見不到你。”
“怎麼會呢?”
楚忘默默嘆口氣,初為人父的感覺讓他覺得不真實,他抹去漫雪臉上的汙漬,又發覺眼前的小女孩在相貌上和自己的確有幾分相似。
“唉...”
......
數日後,洛城。
洛城河道兩岸的柳樹已經抽芽,街上蹲坐著許多的難民。
楚忘牽著漫雪的手從軸中大道慢慢走過,漫雪扭頭瞅向一個位置,指著小聲道:
“我以前就躲在那裡。”
楚忘順著漫雪的目光望去,不遠處矗立著一堵灰牆,陰影遮擋住牆腳處的數十個難民,他輕微地眯眼,撫摸著漫雪的頭,心裡很是愧疚之時,又感嘆大晉國的當權者還無作為。
他記得數年前在洛城的經歷,挽救的明空兩人也是孤兒。可那個時候,洛城還沒有如此多的難民。
漫雪拍開楚忘的手,從懷裡掏出半截地瓜。
楚忘低頭凝睇漫雪,覺察漫雪似乎很抱怨自己。
嘎嘣——
漫雪咬了一小口地瓜,見楚忘始終盯著自己,轉而嘟起嘴,心裡掙扎間很猶豫道:
“你...你也想吃?給,我就分你一點兒。”
她捨不得將手裡的地瓜遞給楚忘,撇著頭說道:“你只能咬一小口喲,不能多吃。”
楚忘看向漫雪手裡的地瓜,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他好好打量一番自己的女子,除了肌膚有點兒蠟黃意外,長得頗為的秀氣,“我不吃,你還在生我氣。”
“我恨你。”
漫雪緊緊拽著地瓜,低頭間眼神轉瞬黯淡,“可孃親讓我不要恨你,她說我要是能遇到你,那就好好的活下去。
可...可...”
她說著說著抬眼看向楚忘,眼眶裡盈滿淚水,“可你從來都沒在我們身邊,孃親都死了,我...恨你...”
楚忘用食指刮刮漫雪的眼眶,明白需要陪伴漫雪很久,或許才能消減對方對自己的埋怨。他扯開話題,問漫雪道:“你手裡的地瓜哪來的?”
漫雪注視楚忘的雙眼,猶豫很久後才不情願地回答,“徐公子給我的,我前些日子差點餓死在街頭處,他見我可憐就給我吃的。”
嘎嘣——
她邊說,邊貪婪的咬一大口,“哼,你差點就看不見我了。”
楚忘苦澀的笑,聽出漫雪話裡的意思,寵溺地握住漫雪的手,大步往前走至曾家老宅。
漫雪睜大雙眼,看著老宅子想起自己的孃親,又忍不住哽咽啜泣。
在曾家老宅的東邊兒有大火留下的痕跡,門口處數個劍客注意到楚忘兩人,立即拔劍大步走來,他們立即認出漫雪。
“就是他們嗎?”楚忘低頭看向正害怕的躲向自己身後的漫雪。
“嗯嗯。”漫雪噤若寒蟬的點頭。
“呵,這樣嘛。”
楚忘拍拍漫雪的小腦袋,“小丫頭,把眼睛閉上。”
“你...”
漫雪張張嘴,看見劍客們氣勢跋扈地衝向他們兩人,忐忑不安時聽從楚忘的話,緊閉上雙眼,隨後她聽到了慘叫聲,並感覺自己身體輕飄飄起來。
慘叫聲消失,她的雙腳重新落地,忍不住睜開雙眼。
楚忘收劍,身後躺著數十具屍體。
“丫頭,捂住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