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間,百感交集,不禁淚眼婆娑。 .
轉瞬十六年未曾見過,李子可還以為自己這位師兄早已死去,可未曾想對方還活著,遁入了空門。
兩人步入雅間之,蘇圓圓擱下酒菜是很自覺的離開。
“我的兒媳?”
老和尚盯著走遠的蘇圓圓,自顧自的喝了口酒,說道,“十六年前,這丫頭連話都不會說,可轉眼間卻已是個大姑娘了。”
“嗯,我女兒……”
李子可面『露』難『色』,很久以前,他的確為自己的女兒訂下了這門親事,可由於劍邪宗被仇家一夜剷除,他們二人也失去了各自的音訊。
李子可甚至誤以為對方早已死去,當年為蘇圓圓訂下的親事早已忘記。
“怎麼?你女兒有心人了?”老和尚見李子可面『露』難『色』,啞然失笑。
“嗯,令女還有三天嫁人了。”李子可沒有隱瞞,他停頓了下,繼續說道,“是師兄剛才看見的那個店小二。”
老和尚盯著粗糙無的桌面,半天都沒有說話。他並不是氣惱於李子可的失信於人,而是再相逢,兩人都已經半老。
“弟妹……走了嘛?”
“走了,她也算是江湖人,江湖生,江湖死,她走得很安詳。”
“哦,是嘛?我那傻女人走得有些狼狽,連屍骸都沒地方埋。”老和尚吃了口酒,拍了拍桌子,“來,喝酒。”
李子可嘴角下沉,額前灰白的髮絲有些掩蓋不住他發紅的雙眼。他坐在老和尚的對面,沉默了會兒,問道,“師兄,外面那小和尚……”
“我孩子,怎麼樣?俊吧。”老和尚咧嘴笑了句,“那小子還不知道呢,他還以為自己是老子撿到的孤兒。”
李子可挑了眉角,外面的小和尚在相貌和自己的師兄並不像,他覺得自己多想了,主動為老和尚倒了碗酒,“師兄,你怎麼成了和尚?”
“和尚好呀,無憂無慮的。”老和尚舒坦的打了個酒嗝,遺憾道,“是吃得不行,其他都不錯。”
“那師兄是怎麼混入佛門的?”李子可忍不住笑了聲,“我們影刺有幾個可以忍受那些清規戒律,平時野慣了的人崇尚的是逍遙。”
老和尚沉默了下去,劍邪宗初建之時有三千影刺,個個披著灰『色』的大氅,隱匿於大江南北處,白日過著閒雲野鶴的生活,夜間過著過著刀尖『舔』血的勾當。
拂曉清幽冷,白日玲瓏暖。
三千影刺如今又有幾人還活著?不過都是一抷黃土而已。
“過去的事情不用再談,我也早已不是什麼影刺。”老和尚放下手裡的碗,擺了擺手,“人在江湖飄,總會挨刀。如今你我二人,一個是和尚,一個是掌櫃,過著不用挨刀的生活,又何必再去提及影刺呢?”
李子可盯著老和尚的雙眼,他還記得對方在江湖的名號,影刺尚一刀,殺人只一刀。
“我們的江湖老了,半老的軀體又經得起什麼折騰。”老和尚自嘲的笑了聲,揺了揺還剩一半酒水的罈子。
李子可悶著喝酒,雙眼猩紅一片,他放不下,腦海依然不時浮現出自己妻子、老父老母的面容,耳畔仍舊縈繞著親人們的叮嚀。
可如今只有蘇圓圓一人留在他身邊,其餘之人都死了。
“我的江湖未老!”李子可重重把碗壓在桌子之,從懷裡『摸』出扳指,戴在手,轉了一圈後,他死死按住自己的胸口,“還沒有!”
老和尚看著李子可堅定的神情,他眼神複雜,微張開嘴巴,半晌沉默後,只是灌了自己一口烈酒,悵然苦笑道,“師弟,我帶你入江湖為的是盛名功德,可我倆又得到了什麼呢?其實,我很後悔。當年,你手抖握不牢劍,我不該繼續帶你入江湖。”
李子可揺了下頭,他在年輕的時候選擇了這條路,怪不得別人。
“傳言宋清揚身懷麒麟獸元在淮陽,如今八大門派在城外。師弟,我希望你不要牽扯進去。”老和尚看見李子可面『露』殺氣,明白對方依舊執念於江湖,不由提醒道,“跟著自己的女兒好好過下去吧。”
“師兄不用勸我。”李子可揺了揺頭,苦笑了聲,“『操』刀為生者皆死在刀下,我年輕時盡幹著刀尖『舔』血的生活,沒什麼好怕的。”
“那你女兒呢?”老和尚盯著李子可問了句。
“早已為她安排好了出路。”李子可沉著一張臉,似乎想到了什麼,握著酒碗的手不由抖了下。
老和尚不再說下去,他喝乾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