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事,也不准他們問。至於逢年派人去祭掃,更是從來沒有。其父早將阮聆一家的牌位都請了回來,說一家子橫死怨氣大,還在廟裡供了三年,年節燒紙都不去長平鎮。家裡怕那邊宅子衰敗了,空置著可惜,想賣掉還錢,他只說安排了人料理,還說不準賣。
在其死前,又告訴家裡,那宅子被他賣掉了。
顯然,“佘娘子”找過這人,這人懼怕,不敢深問,只照著對方吩咐辦事。總歸阮家其他產業都處理好,錢財都給了他,裝聾作啞又不吃虧。
若非此人姓阮,且能做個擋箭牌,佘娘子豈會留他。
阮家在當地沒仇人,只知去了長平鎮突然暴富,官府在阮家查不出什麼,自然也查曹家。曹氏是長女,其下有一雙弟妹,父母已不在。曹氏去了長平鎮後,倒沒跟家裡斷了來往,年底都有書信東西往來,但因離得太遠,其弟只去過兩三回。
官府許是未在意,但焦禮查到,在阮聆攜家搬遷之前,曹氏曾大病,不止阮聆束手無策,且看遍當地大夫,都說治不好。然而最後,曹氏的病好了。外人問起,阮聆說是一位路過的神醫救了曹氏。
醫術那般高明,的確稱得上“神醫”了。
在曹氏病癒的三個月後,阮家就離開了當地,對外說為醫治曹氏用光了家底兒,經人介紹,去另尋個事做。具體什麼事沒說,只說不確定,有什麼做什麼。再往後,就很難聽到阮家的事,曹家也不提,只說其家緩過來了。
阮家離開原籍,只夫妻倆,三個女兒。
但在抵達長平鎮時,多了一歲的四女阮熙君,又有十來個僕從,那氣派一點兒瞧不出是尋常門戶。
假設,那些僕從同四女是一起的呢?
結合四女的真實情況,醫毒易容無所不會,必然是家有淵源,當初那個給曹氏治病的神醫……
穆清彥做了一個假設:若那神醫醫治了曹氏,索要的報酬並非是錢財,而是別的呢?例如,替他撫養兒子,並要求充作女兒撫養,隱瞞出身來歷。那麼,為了不因外人猜疑,必然不能留在原地。此人給阮家安排好了,去遙遠的長平鎮,給錢財置辦家業,阮家只需如常生活即可。
查到這一點,再去推測“神醫”身份,就很容易了。
在本朝建立之初,出過一樁宮闈大案。先帝歷經生死打下的江山,又正值建國之初,自然雄心壯志、勵精圖治,於女色上很淡。那時先帝除了原配皇后,還有兩妃、四貴人,這些都是舊人,隨著黃袍加身,女眷自然隨之受封。
翟家在前朝只是中等家族,但治理一方,頗為豪富,名聲也好,往來聯絡有親,這才在亂世之中一呼百應,擁有養兵征戰的底氣。
當今雖是嫡子,但並非先帝長嫡。
朝廷初立,先帝便封正妻為皇后,嫡長子為太子。那時太子二十五歲,當今才十二歲,兩人一母同胞,感情很好。先帝不止這兩個兒子,其他不說,兩位后妃母族強勢,所出皇子也很出色,如何能不覬覦皇位?儘管如此,都是暗自謀劃,誰都沒想到事情會失去掌控,演變成一樁皇室醜聞大案。
二妃之中有位儀妃,其所出二皇子文武雙全,很得讚譽,外祖家又在先帝起事時追隨,幾乎是傾家支援,開國受封侯爵。若非上面有嫡長子壓著,但就皇子們的表現,二皇子無疑最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