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
作為當今皇后的孃家,大魏三大世家之一的沈家。府邸卻沒有想象中那麼精緻。
沈傳贏是一個十分在乎名譽的人,因為沈府的樸素,以及平日裡的嚴於律己,他在民間的風評一向良好。
當然,這府邸的樸素,也只是相對於其他和他地位差不多的官員。
比如府邸出了名奢華的孟家,以及從前沈府大房的宅邸,都是沈府比不上的精緻。
在這沈府之中,的確沒有什麼亮眼的裝飾物。但是這假山流水、環廊小橋也是不缺的。
如果仔細欣賞,也是能夠從這樣一座“其貌不揚”的府邸中,找到不少值得欣賞的風景。
可是,如今整個沈府中,上上下下,沒有誰有這個心情。
“怎麼樣?!”
沈府正房,一見太醫出來,沈傳贏就忍不住站了起來。等他說完,這才反應過來,他越矩了,因為邵鳴笙就在他身旁。
除了邵鳴笙,司徒宣湛赫然也坐在沈傳贏對面。
無論如何,這句詢問的話,也不該從他口中說出來。
沈傳贏趕緊跪了下來:“皇上恕罪,老臣這是擔心大涼的攝政王呀!”
他自然不是擔心李敏然,不過也的確不想李敏然死了。
因為,那刺客好巧不巧在他沈府大門前行刺大涼皇帝。這下好了,這個爛攤子,就只能丟給他收拾!
邵鳴笙神色未變,也沒看沈傳贏一眼,只看著太醫:“大涼攝政王如何?”
太醫見沈傳贏都跪著,自然不敢再站著,於是邵鳴笙一開口,他就立刻跪了下來:“回皇上,大涼攝政王恐怕……恐怕……會有生命危險呀!”
太醫磕頭,瑟瑟發抖!
“嘭!”
邵鳴笙猛地將手裡的茶杯摔在了地上,這下除了司徒宣湛,這房間裡裡外外的人,都跪了下來。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眾人異口同聲,那太醫,更是抖得不成樣子。
“你是大魏最好的太醫,你居然會治不好這刀傷?你聽好,大涼攝政王的命,你必須得給朕保住了。否則,你就必須給攝政王陪葬!”邵鳴笙的聲音,壓抑著憤怒,這件事,的確讓他處在了被動的地步。
“邵兄不必如此。”司徒宣湛淡淡地開口,替太醫求情,“想來貴國的太醫已經盡力了,之前我也已經看過了,刺客的刀上淬了毒,攝政王的傷應該沒什麼大礙,主要是解毒。這位太醫,不知道我說得對不對!”
為了表示對大魏的友好,司徒宣湛並沒有自稱“朕”。
太醫心裡驚訝司徒宣湛肯為他說話,如此回話之時,也多了幾分恭敬:“回大涼皇帝的話,大涼攝政王的傷,並沒有傷及肺腑,按理來說,是沒什麼大礙的。可是,如同大涼皇帝說得,大涼攝政王中的毒,實在是詭異!”
聽到太醫的話,司徒宣湛也忍不住皺了皺眉,半晌才看向一旁的邵鳴笙:“邵兄,看來如今不是怪罪這些太醫的時候。如今的關鍵是,這種毒的解藥!”
邵鳴笙重新坐下,“你們都下去吧!沈大人留下!”
“喏!”
眾人巴不得立刻離開,君王的怒火,他們都承受不起。
“沈大人起來落座吧。”邵鳴笙聲音和緩了不少。
“老臣不敢。”沈傳贏這下不敢在坐,兩位少年天子。雖然都沒露出什麼氣勢,可是也依舊讓人覺得難熬。
而且……
沈傳贏瞅了瞅邵鳴笙和司徒宣湛的臉色,都是相同的沉穩。臉上雖然沒有笑,卻也十分平靜了。
看到他們兩人這樣,沈傳贏突然覺得有些荒唐。
要知道這兩個人除了都是皇帝,還有就是,他們都曾經是去蘇傾城的男人!
呸!
蘇傾城的男人?
這樣說,沒得抬舉了蘇傾城!
他這樣想著,可是還是覺得兩位天子,不應該這麼平靜。
“坐下吧。”邵鳴笙再次淡淡的開口,聲音雖然平和,可是卻帶著一絲不送拒絕。
沈傳贏是識相的人,當即坐了下來。不過還是隻坐了半邊椅子。說到底,和兩位天子同坐,是他的榮譽。
邵鳴笙沒有注意沈傳贏的小動作,只是看著司徒宣湛,眼神有些幽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沒想到,我和司徒兄,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面。”
“我也沒有想過。”司徒宣湛嘴角向下,那是自嘲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