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從一望無際的天邊不住拂來,吹得浸溼了火油的柴火閃爍騰躍,不住傳來急驟的闢啪聲,每一次都送給虛空一團煙屑火星。
眾人眼看著火中被蕭琲打扮過的蕭戈的遺體化作飛灰。
元越澤不理自己的動作有多驚世駭俗,請眾人入手鐲歇息。
素素幾女圍了上來,見蕭琲母女神色慘淡,也不多問,扶她二人休息去了。
一番努力後,救醒別勒古納臺,已熟悉這裡形勢的淳于薇帶著二人梳洗去了。
師妃暄玉容雖然平靜,內心確實翻起滔天巨浪,環視著這一片人間仙境許久,又將目光定在元越澤身上,接著又忍不住環目四顧。
跋鋒寒苦笑道:“我究竟是做了件好事還是壞事呢?”
元越澤知他心意,安慰他道:“蕭戈雖是琲兒親侄,但他的行徑卻是令人指,人人得而誅之。跋兄勿要愧疚了,他既能在死前大徹大悟,已屬難得,此事就此過去吧,罪魁禍還是劉昱。”
跋鋒寒感激他的理解,默默點頭。
三人皆不言語,氣氛立時生出微妙的變化,一片奇異的沉默。
跋鋒寒看了一眼深思模樣的元越澤以及好奇掃視的師妃暄,哈哈一笑,起身往門外走去。
半晌,元越澤才抬起頭,入目是師妃暄靈秀優美的輪廓線條,秀半掩著的小耳朵晶瑩潔白,更傳來健康的香,一時如履仙境,使得他心神盪漾,開口道:“妃暄為何來到草原?”
在他知道師妃暄並未出賣宋玉華後,對她印象已是大轉,無形間用上了這樣親暱的稱呼。
剛扭過頭來的師妃暄正好對上元越澤深邃無垠的雙眼,聞言更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心中卻隱約升起一股莫名的喜悅感,左右玉頰立時被紅暈全佔,美豔得不可方物,充盈女性的溫柔嬌美,下意識地垂下螓,答非所問地輕聲道:“公子是否真是神人降世?”
元越澤同樣答非所問:“若你說是為除掉鬼煞而來,我第一個不相信。”
師妃暄抬起頭,香唇逸出一抹苦澀的笑意,沒再開口。
元越澤沉聲道:“若我猜得不錯,妃暄該是受師門之命,對付的目標則是我。你說過春節後不再入世,現在又入,必是有不得已的理由。”
師妃暄美眸閃爍著誰也看不懂的神秘色彩,灼灼地盯著他。
元越澤一個失神,又道:“我剛剛就在想這個問題,事實上你也上當了,頡利果真不簡單。”
師妃暄眼中閃過驚訝的神色。
元越澤知道自己的推測八九不離十。他的意思是說有人暗中通訊,不遠千里的把師妃暄引到草原來,肯定不懷好意。在中土慈航靜齋乃白道武林景仰的聖地,要對付靜齋派出來的傳人師妃暄,確是談何容易,但在這遠離中原的草原則是另一回事。而且元越澤又在此處,一旦師妃暄出事,玄門第一個要懷疑的自然是他這個魔門的蓋世大魔頭。
人心永遠沒有最深,只有更深。
玄門既知元越澤的行動,當然會加以阻撓,只是他們並不知道自己只是螳螂,捕蟬的同時,也被黃雀緊緊盯死。
師妃暄淡淡道:“公子竟不關心自己的生死嗎?”
元越澤哈哈大笑,道:“當然關心,可惜沒有能殺死我的人。”
師妃暄眼中閃過質疑的神色,她的“劍心通明”已臻極高境界,清楚地感覺到元越澤內氣並不如從前雄渾,只是不知是否如傳言所說那樣受了重傷,還是和鬼煞一拼後留下後遺症。若現在動手,師妃暄可能會佔得上風。不過想到他並無多大惡跡,一時竟下不了手。
腦中天人交戰半晌,師妃暄得出一個讓自己都吃驚的結論:若殺了元越澤,她將愧疚一生,再無可能進窺天道。
微抬螓,正對上元越澤足可透視人心的清澈眼神,師妃暄芳心一陣慌亂,她意識到元越澤似乎已把握住她的想法,更將她心內的思想交戰了然於胸。
她心生異樣的感覺,二人透過玄妙精湛的精神交流,竟已成知己。慌亂下語無倫次地道:“請公子放我出去,鬼煞事情既了,妃暄也要告辭。”
元越澤微笑道:“人死如燈滅,蕭戈雖作惡多端,但他也是受害者,臨死又有悔悟,希望妃暄勿要對外人提及此事,就讓它過去吧!”
師妃暄心地善良,怎會亂嚼耳根,聞言點頭答應。
她前腳剛走,一陣雄渾的笑聲傳了進來,正是有說有笑的跋鋒寒與別勒古納臺兄弟。
別勒古納臺個頭比元越澤還要高上少許,四肢粗壯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