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航跟著說道:“所以,這套手工工具,是給陳麥文圖章的人放在他家的,那個人想把自己完全摘乾淨。可ta沒想到,陳麥文竟然在網上下單了一套電動的工具,所以ta摘不乾淨了!”
顧修然點了下頭,任何犯罪行為都會留下痕跡。可以是天意,可以是人為,也可以是兩者的共同作用。
趙航仰躺在椅子上,嘆道:“老顧,您可真是老奸巨猾。”
邵其峰:“咱們顧教授這叫運籌帷幄。”
趙航踢了他小腿一下:“呦,瘋子,你還真知道運籌帷幄這個詞呢。”
邵其峰抬了抬下巴,驕傲地像一隻大公雞:“那當然。”
宋柔揉了揉太陽穴,她看起來有點累。
顧修然起身,拿起宋柔眼前的水杯,在已經涼了的水裡加了點熱水,然後把一杯溫水放在她桌上。
這個會議本來就是以顧修然為中心,他每一個人動作都引得一屋子的人看著。
現在眾人又把視線放在了宋柔身上。琢磨著這是怎麼回事,一個犯罪心理學專家怎麼親自給一個普通的女警倒水。
還是說,這個女警她不是普通的女警。
宋柔不動聲色地瞪了顧修然一眼。
後者跟個沒事人似的,還溫聲問她:“燙口嗎?”
宋柔伸了個懶腰,大大咧咧地說道:“顧教授不愧是大學教授哈,有文化有思想,對咱們廣大勞動婦女就是體貼哈,哈哈哈。”
旁邊幾個女警:“。……”合著我們幾個不是女的?
宋柔乾脆閉了嘴。
顧修然微微低頭,抿唇笑了一下,像一個偷偷吃了糖的小孩。
趙航敲了敲桌子:“都愣著幹什麼,繼續開會。”
顧修然點了下頭。
趙航認真思考道:“陳麥文背後那個人會不會就是昨天晚上接應他的開套。牌車的那個人?還有,那個人到底是誰,他為什麼要幫陳麥文,是否僅僅只想幫他逃走。如果不是,他們兩個人為什麼會發生同一種變態行為?”
都憎恨長得漂亮的第三者,都渴望人生重來。
顧修然沉默了一下,抬頭說道:“你們知道教化殺人吧。”
十二天前,陳麥文曾經找過顧修然,說自己有話想說,那個時候,他應該是想要自救的。可他還沒來得及說,就先遇上了那個教化者。
一個從業多年的老警察說道:“這太匪夷所思了,我當了二十多年的警察了,還是第一次遇上這樣的案子。”
真是教化殺人,就說明陳麥文只是個工具,他的殺人行為滿足的不光是他自己,更是站在幕後的那個人。
幕後的人利用完陳麥文之後,為了保全自己,會幹出什麼事來,顧修然沒說。但在場的警察們都知道,陳麥文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並不是憑空消失了,極有可能已經被人殺死了。
他的屍體就躺在這個城市的某個角落裡,可能在一個又髒又臭的黑色大垃圾桶裡,可能在一個雜草叢生的廢棄工廠院子裡,也可能沉在某條飄滿綠色水藻的河底。
顧修然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距離陳麥文最後出現在監控裡到現在,已經過去九個小時了。
幕後兇手智商極高,懂心理學,ta的人生與陳麥文有部分重合。ta就是陳麥文,陳麥文就是ta。
ta利用陳麥文殺人,自己躲在幕後,手上不沾一滴血。真正獲得重生的是ta。
顧修然拿起桌上的透明物證袋,裡面是一枚火鳳凰圖章,這樣的圖章到底有多少個,是否已經出現過?還會不會再出現?
誰都不知道。
陳麥文不一定是第一個或者唯一一個被教化的犧牲者。
宋柔低頭,緊緊咬著牙齒,但她很快控制住了自己微微顫抖的肩膀。似乎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異常和不安,她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罵了一聲:“太他媽可惡了。”
顧修然目光掠過她,沒說話。
短暫的會議結束之後,顧修然把宋柔帶到了他的辦公室。
他關上門,轉過身來問道:“你姐姐宋嵐呢?”
看她緊緊咬著牙不說話,他走近她,聲音溫柔又有力量:“宋柔,你可以相信我。”
這時,邵其峰在外面砰砰砰地敲門,一邊大聲喊道:“顧教授,嵐姐。”
邵其峰推開門進來,氣都沒喘勻乎,彙報道:“城西垃圾場發現陳麥文的屍體。”
發現屍體的是城西垃圾場的一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