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飛點了點頭,順手攝起啟航尊者手中的虛空鐲,說道:“那些人多為築基以下修為,尚算乾淨,罪不至死。”
“嗯!”聽得此言,青霞仙子臉上露出幾許釋然,轉而又察覺到這間大殿有些異常,正欲開口詢問時,忽聽郎飛一聲爆吼,狂暴的殺意再度湧出,竟是比在見到小鎮慘狀的那一刻還要暴虐許多。
出了什麼事?受此驚嚇,當她回頭看時,卻見暴怒如魔的郎飛頭上虛空正靜靜懸浮著三十六顆幽光閃閃的生魂珠。
整整三十六顆生魂珠,整整三十六萬條生命,神風門居然還不罷休,還要再取三十六顆。人命在他們眼中是什麼?當真如草芥一般嗎?難道他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修士,不同樣也是娘生爹養的嗎?
為什麼下的去手?為什麼?郎飛沒有說話,可從他通紅的雙眼,微微顫抖的身體,以及那粗重的喘息聲中,青霞仙子知道他的心亂了。
手起處,劍光斬過,又是一道鮮血噴濺而出。郎飛忽然一把捏住了臉色慘白的元剎尊者,一點都不在意她的鮮血染紅了身上的白袍。
“北邙魔宗!北邙魔宗!嗬……嗬……”隨著他的怒吼,煞氣與殺氣糾纏在一起,形成一道無形颶風,將身周的一切都掃飛出去。就連青霞仙子,若非有小白兒相護,此時只怕也已經受了不輕的傷。
至於啟航尊者的屍體,卻是在無形颶風的撕扯下,“嘭”的一聲爆散為無數散碎血肉。
世俗凡人或許活的蠅營狗苟,麻木不仁,或許在絕大多數修真者眼中如同牲畜一般,可這些人中卻不包括郎飛。若非是莫鐵夫婦,若非是青牛鎮鄉民,他郎飛一早就餓死了。對於父母,他沒有恨,也沒有怨,很多時候,凡人的力量很小,小到不能左右自己的命運。
可當他成為修仙者,有了能力,也有了機會之後,他忽然感到了什麼叫責任,只因對其有情,才會有責任感。
“為了牛大嫂,為了‘七兩’,為了漁民小鎮,為了這三十六萬死難的炎黃子孫,也為了那些曾經死在你們手上的生命。北邙魔宗,我郎飛必要將你斬盡殺絕!要讓你山門駐地,寸草不生!”
元剎老嫗將那一股子戾氣全數承受下來,她的雙臂已失,劇痛之下再兼殺意入體。這位煉氣境的大修士居然承受不住,直接昏死過去。而郎飛卻全不顧及她的死活,話罷,一手捏著她的咽喉,閃身就往那唯一還算保留完整的寒武殿撲去。青霞仙子與小白兒,在經過短暫的失神之後,亦是相視一眼,動身趕上。
短短几息的功夫,郎飛帶著元剎老嫗便來到了寒武殿外。此時躲在寒武殿的神風門弟子俱都一臉驚恐的望著那疾步而入的白衣小子。
鮮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上月白色的玉石上,顯得格外刺目。少數幾個剛剛踏足修仙界的得氣弟子更是雙腿一軟,直接癱倒在地。
在郎飛進殿的那一刻,他身周散發出的那股子滔天殺意,幾將所有人都淹沒在內。
洞崆子一臉蒼白的望著那疾步而來的身影,他在退,一步一步的後退。可就在躲入人群之中,自以為逃過一劫之時。那瀰漫整間大殿的殺意彷彿突然找到了宣洩口一般,疾如奔流一般向他壓下。
“噗”先是一口鮮血噴出,接著洞崆老道的雙瞳登時沒了焦距,居然一屁股坐了下來,雙手亂舞著,連連虛抓。“我錯了,是我錯了,我不該殺你們。我有罪,我惡貫滿盈,我不該活著,我……我該下阿鼻地獄,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說著說著,卻見他自行舉起雙掌,猛然照著頭顱拍下。
“嘭”隨著一聲悶響,紅白之物四射而出,接著,一具死狀悽慘的屍體便軟倒在地。
做為一名化氣後期修士,竟然在郎飛強大的殺意下心神失守,以致親手結果了自己的性命。那可是高山仰止般的存在啊!見及這一幕,一些女修居然瑟瑟而抖起來,望向身著血白相間長袍的青年的目光如面死神。
隨著他繼續前行,一眾低輩修士後退再後退,一個個蜷縮在寒武殿的角落裡,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對於這一切,郎飛卻是視如不見,待他走到殿首臺基,幾個閃耀著青光的傳送陣前時,忽然扭頭望了角落裡一個渾身戰慄的築基修士一眼。
“這幾個傳送陣是去往何處的?”冷冷的聲音響起,雖是問話,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與霸道。
築基修士猛然打了個寒戰,喉頭微微蠕動,嚥下了一口唾沫,卻才支支吾吾的說道:“從……從左到……到右,依次是,方……方寸聖宗下轄的青……青虛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