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王爺一連三天都未曾離開我,他看著我身上的青痕紫痕也甚是懊惱,只摟著我輕聲安慰,不過總在下一刻便忘了……
有一回他摟著我迷迷糊糊的說人家娶的媳婦從不敗家,自己娶的媳婦還未圓房便賠了幾千兩銀子,以至於在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一說這話,我都不敢推開他。
不過幾日我見鏡子裡的自己臉龐也削尖了,每日雖說各種燉補之物不停的端上來,我因實在太累也吃不下去,他便讓大夫們輪流來請平安脈,把完脈大夫們也只是友善地對我笑了笑說一切平安,我聽得他們悄悄給王爺說讓王妃多休息,再累下去就補不上來了,至此他才消停了不少。
進府三日後他準備大宴賓客我卻阻止他,說還是早日回京,如今正是立儲的關鍵,實在不宜在外呆得太久,他低頭沉吟了片刻,“那咱們後日便趕回去,明日你好好休息,我到書房去住。”
一塊兒跟著來的小旭子悄悄跟我講書房裡成堆的軍報,我點點頭,確實應該回去了。
我雖然疲倦還是開始整理回去的行李,桃谷怯生生的在門口伸出小腦袋往裡面看,我起身拉她進來,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見她換了一身綾羅綢緞的衣裙,“這幾天可吃得好?”她拼命的點點頭:“姐姐你好不好?”我抱歉的笑了笑:“以後你就得跟我在一起了,放心,咱們回京給家裡再說,二叔好吧?”“爹爹好,天天還給酒喝。”
正說著話琴姑娘在門口來行禮,這次被王爺帶出來可見她是知情的,我自然也待她友善。只是她平日話也不多,性子淡泊,不爭不搶的,如此身世凋零之人,連我也難免對她有幾分憐憫,“琴姑娘可有什麼需要新增的?後日便要啟程,路上自然沒時間耽擱,東西都要備齊全。”
她默默地搖搖頭,“奴婢前來是王爺讓奴婢來告訴夫人這些日子奴婢做了什麼,讓夫人回去以後好應對。”原來如此,我出逃的時候模仿了她,她卻用模仿我來救下我,“夫人成親當晚離府之後,一直是我代替夫人的樣子,王爺對外說夫人感染了水痘不能見客,給太后那裡也是這樣帶的話,然後王爺帶著夫人出城靜養。喜珠和多米醒來後就隔離在花房的院子裡,她們也以為夫人是出水痘。”她的雙眸裡沒有一絲波動,我不覺在心裡輕輕感嘆,果然是經過大風浪的人,才能將自己的心緒隱藏得如此之深,完全讓人無從觀察,因為我看不出來她對王爺是否仰慕,也看不出來她對我是否有怨懟。
“知道了,這些日子有勞姑娘,日後我會格外照看你。”她聽我說完行了一禮,又沉默地出去了,如今她在府裡形同一道影子,無聲無息的存在,卻在關鍵時刻出面為王爺遮掩,對這些凡是吃過大苦的人,往往你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也判斷不了她的真心,只是目前能肯定的是,她唯王爺馬首是瞻,王府是她唯一生存下去的地方。這樣的人我並不想收為己用,只是憐其孤苦,再觀其後吧,畢竟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