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南之的那檔子事,其實沒有幾個人不知道。
在某些人的眼中,白南之是不是有資格當這宗吾國的國夫是一個方面,更重要的是,就目前看來,他們兩好像也不是那麼對勁。
不然的話,眼看著宋天天一步步邁入適婚年紀,白南之卻一次又一次往外面跑,還跑得一次比一次久,這是個什麼事啊?
於是謠言就這樣一點點傳起來了。
世人都說:女皇有個非此人不嫁的意中人不假,但是那個人不喜歡她,只知道利用女皇的照拂在外尋歡作樂,卻絲毫不打算對女皇負責。
就某種程度來說,這個傳言和事實非常接近。
於是大臣們都有些慌了:他們就怕宋天天是個實心眼,即放任白南之在外,又當真非他不嫁。
而且很不幸,這個猜測同樣和事實非常接近。
更何況,就算剔除掉兩人現在的這一點不對勁,對於白南之這個少年,很多人也是不看好的。
白南之的身份是一個問題,要知道,他可是當初宮女和人私通生下的。但是在皇族的子嗣問題之下,這一點其實也壓根不算什麼了。
最令大家擔憂的是另一點:他有前科。
準確來說,那也不是他的前科。
而是他父親的。
在宗吾國的這些臣子中,很多人其實並不知道當今女皇的生父是誰,畢竟當年葉泉後宮裡雖然算不上佳麗三千,也還有好幾個大好男兒。
但是白南之的生父是誰,卻是有跡可循的。
葉泉和某位白姓青年的那一段往事,在當年也談得上是一段傳奇。
至於當年那位白姓青年的下落,知道的人便少極了。
絕大多數人都以為,他已經死了。
當年葉泉懷孕後,後宮中便有過一次屠殺。當時後宮中的所有男人,包括當今女皇的生父,都被處死。至於這場屠殺的主導到底是葉泉還是梁婉,眾說紛紜。
沒有幾個人相信白灼能逃過此劫。
這給許多想要調查白灼下落的人帶來了不小的障礙。
裴竹便是其中之一。
自從他在北國的地位穩定了之後,他便一直在派人暗中調查有關白南之的任何資訊,其中便包括白灼的下落。
而直到他收到宗吾那邊的回絕信時,有關白灼下落的那一份調查,才正好被遞到了他的桌上。
裴竹拿起那份調查,看了一眼,便笑了。
“終於找到了……”他輕嘆著,細細將整份調查都研讀了一遍,“好,很好……”
“殿下,我們好不容易才查到此人,要不要馬上將他……”身旁有心腹提醒道。
“不急。這枚棋子,只有用得好,才能有大用。”裴竹看了那心腹一眼,接著開啟宗吾的那份回執,看完,又笑了笑,“意料之中的事情,早知道她不可能這麼輕易就同意。”
那心腹不解道,“殿下到底為什麼要向宗吾求親?”
“因為有趣。”裴竹道,“而且我也喜歡她。”
“……”這種鬼話,就連他自己的手下也不肯相信。
裴竹微笑著又寫了一封信,遞過去,“再派使者,將這一封給送過去。”
北國到京城,就算快馬加鞭日夜不停也至少需要一月半。
一去一回,等宮裡收到裴竹派使者送來的第二封信時,已經到了陽春三月。
宋天天整天都被大臣們纏得暈暈乎乎地,再等她開啟那封信一看,頓時感覺腦子裡噗地噴出了一大灘血。
這還是一封求親信,不過不是給他自己求了,是給裴瑤求的。
他居然膽敢說裴瑤愛慕白南之已久!要求把白南之給入贅到北國去!
宋天天當場就把那封信給撕了。
要不是有太多人攔著,她差點就把那個使者也一起給撕了!
欺人太甚!
實在是欺人太甚!
宋天天刷地鋪紙提筆,刷刷刷寫了一大段,大罵了裴竹一頓,而後立馬塞到了那使者手中,打發他滾蛋。
之後宋天天坐在椅上踹了半天,還覺得氣不順。
她又提筆給白南之寫了一封信。
信很簡單,上面只有一句話:
“我想你了,你趕緊給我滾回來!”
可能是因為她那一封信寫得太過誠懇太過深情,白南之不出幾天便趕了回來。
剛剛跨進宮門沒多久,他便發現四周充斥著一種詭異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