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嘆道,“本來是忘了的,但你的舊友能有多少?今日見你們在一起,便又回想起了一點印象。”
白南之沉默。
“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宋天天問,“既然連他都現了身,那就不應該是小事吧,南之。”
過來一會兒,白南之才道,“抱歉,我不想讓你擔心。”
“我已經擔心過了,這近一年來無時無刻不在擔心。”宋天天道,“有那麼一段時間我特別害怕,還曾經派人去尋過你。”說到這裡她臉色有些發白,“但是那隊人馬被人吞掉了,就在離你當時離開那處不遠的地方,遭遇到了敵人……你知道之後的那段時間我是怎麼度過來的嗎?我多麼害怕我已經失去你了,卻又不得不告訴自己你不會有事,到了最後我甚至以為我只能依靠自欺欺人來過一輩子……”
“什麼自欺欺人?”白南之捧起她的臉,笑道,“我本來就沒事。”
“我曾以為你已經死了。”宋天天看著他道。
“傻瓜,我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的死掉?”白南之道,“意外確實發生過,但那怎麼會攔得住我?既然你說過會等我,那麼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回到你身邊。”
區區意外,區區一場伏擊,區區重傷,區區一次肉體上的死亡,怎麼能隔得開他們兩人?
沒有什麼能夠攔得下他想要回來的腳步。
她的南之,無所不能……不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 =其實我挺喜歡酒鬼這角色的
雖然我至今都沒給他起名字(被踹)
大概他就叫酒鬼?好吧,其實我覺得他應該叫阿酒……
☆、變故
這一日,宋天天又帶著一路軍隊入到沛東道之中,再次試圖與義軍交涉。
因為有當初付沅衫多年的經營,沛東道在經過最初一年的掩藏過後,已經逐步成為了領導義軍的中心。
而白南之則待在後方,翻看著她這一年來所書寫下來的筆記。
偶有軍士經過他的身遭,望見他時,所露出的都是漠視中帶點鄙夷的眼神。
哪怕是離去許久之後再歸來,白南之在軍中所遭到的鄙視也沒有少上一點——可以說,宋天天現在在軍中多受敬仰,他就多受鄙視。
他卻不會在意這種事情,只有手中筆記上所敘述到的東西,才能讓他的神色有所變化。
這些筆記準確來說是一份心得,一份有關宋天天在皇位上所坐的這近十年的總結,是她這近十年來有關皇位或者說是有關統治的所有思考,也是她所能想到的或許能將這個國家治理得更好的所有構想。
傍晚時分,宋天天便回來了。
她此行並不存在多少危險,畢竟北國自上次被打了援之後一直據守一方不出,而此地的雙方也已經因為近年來的慘重損傷而形成了某種默契,並不會輕易交戰。但她還是免不了吃了頓閉門羹。
宋天天神色如常地向眾人交代完事情,而後才頗有些低落地跑到了白南之身邊,抱著他的手臂拖進了帳中。
白南之揉了揉她的腦袋,“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你總是這句話。”宋天天明顯對他這安慰很不滿意,嘆了口氣,又指了指他手中那堆筆記,“看了多少?如何?”
“倒是粗略地翻完了,現在正在看第二遍。就我目前所看出的部分,很不錯。”他回答完,又問,“全都是你自己想的?”
“那當然……不全是了。”宋天天道,“我好歹也讀過不少東西,也曾經與那麼多官員討論過,這裡還有這麼些軍士供我詢問,甚至還能偽裝成貧民問問那些城鎮裡的人,當然,還有我上輩子所接觸過的一些東西。我所做的,就是思考,然後將它們寫下來。”
這一年來,她除了行軍打仗,幾乎就全在做這件事情。
“其實我早就想寫這一份東西出來了。”宋天天略有些嘆息,“然而以往政務纏身……不,不僅是忙碌與否的問題,以往我總覺得我應該將它們做出來,而不是寫出來,在我親政後的最初幾年我曾經寫出過它們中的一部分交與那些臣子,有些被他們認同了傳達了下去,而更多的卻是短期內壓根無法實現的,雖然我曾覺得它們遲早有一天會被實現,後來發生的太多事情,卻又讓我疲於保全而不可能再去思考變革。”
白南之默默地看著她,然後輕輕將她擁在懷中,“辛苦了。”
“我曾經的辛苦只因為我的不成熟,南之。”宋天天道,“很多我覺得可以改變的東西,我卻沒有盡全力去推動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