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寂寞玫瑰3
推開門進去,正在狂歡鬧做一團的少年們,紛紛安靜下來。每個人,都看到了我與他兩隻手相握。
我不動聲色地抽出手。他瞥我一眼,這次沒再強求。
面前的十幾個人,我見過的不過三、兩個,還不與我同班。大部分人我並不認識。白天龍應該也是最近才轉到我們學校,在我出走之前,他還沒有來。
這兩年,耀翔中學的名聲漸噪,高考升學率直線上升。面對一些社會上的關係戶,也打破了一向單位內部招生的規矩,因此迎來了不少陌生面孔。
人群裡有男有女,均與我們年紀相仿,看上去女生清純活潑,男生活力四射。
此刻壽星出現,自是上來將他簇擁,有的人與他似是許久未見,問東問西地熟絡。
他卻並不忘了我,低聲對我說,“隨便看看,我一會找你。”
我聞言淡淡一笑,對上他目光中*般的愕然,卻自由走開。
……
那時候,多氣派的裝修也難免落入俗套。這套別墅,雖是剛剛裝修,但風格卻很老套。吊頂、水晶燈均是大眾的款式,奢華中卻含蓄著節儉,豔麗中透著樸素。
穿過客廳,一個保姆樣的阿姨正在廚房忙碌。在客廳穿梭而過,只看到一個明顯象家的家,溫情氣息濃厚,不象我想象中有錢人的生活,空蕩、寂寞、冷清,在一個大房子裡,承裝著空虛和落寞。
櫃上放著白天龍小時侯照片的相架,憨態可掬。還有他爸爸媽媽與他的全家福,三個人緊密地依偎微笑著,看上去溫馨無比。我彎腰以弓背的姿勢,對著那照片凝視了好久。
“喜歡就拿走算了。”身邊走過來一個人,不疼不癢地說了一句。
我扭頭看是吳雨。這些人裡,就他還算與我熟。說是熟,這麼一、兩個月,說的話絕超不過兩句。還是“嗯”,“啊”這類的招呼。
體會到他話裡的玩笑意味,我不由莞爾,“君子不奪人所愛,我拿走了,他怎麼捨得。”
“他還會捨不得?”他神色間的憂鬱氣質暗暗襲來,“你今天肯來,你看看他,都跟變了個人似的。”
他怎麼也這麼說話?
把我自己封閉在厚厚的殼子裡兩個月,感覺所有的人,說話做事都這麼怪異、不著邊際,令人摸不著頭腦。是他們太隱諱含蓄,還是我自己忽略了什麼?似乎每個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我卻茫然不知,好像矇在鼓裡。
沉了心緒,岔開話題,再看著那照片問,“他爸爸媽媽呢?現在不在?”
“大忙人,忙著做生意。這別墅他們也就是週末來住,平日都住市裡。天龍愛熱鬧,非讓大家來這裡聚。”
“為了掙錢辛苦奔波,原是父母的責任。”
他沉鬱的目光射來,雖是少年,也一樣地犀利,“廖冰然,你的心態和你的年紀,真是太不相符。”
“是嗎?”我淡淡地揚眉,“你從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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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上去就像得自閉症,一臉輕鬆,也掩蓋不了滿腹心事,即使笑得燦爛,但我只看到疲憊萬分。你的心和你的表現太不一致。”
“第一,我沒有心事;第二,所以我不會心口不一。”我淡然地說。
他還要再說什麼,白天龍卻從廳內走來。不顧我正與他交談,只自然地牽了我的手,“餓了嗎?吃飯去。”
我的心一沉,他拉我手,從來就不用徵得我同意,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他是習慣如此,還是秉性這樣隨意輕浮?
但似乎在這個氣氛下,我為這個問題較真很沒有涵養。索性先忘了,以後再理論。
入座,卻象是早先安排好了一般,碩大的餐桌旁,他身邊留了個空位,給我。
不知他如何對人解釋我的身份。我在這裡不跟任何人熟絡,孤絕得象不食人間煙火。但大家似乎對我並不疏遠,身邊的女孩子還特意跟我寒暄。
“你叫冰然?”
“是。”
“我叫沈翠。”
“哦。”
“天龍跟我們從小就是同學,我們都在保育學校長大的。”
我有了點興趣,“保育學校?”
對面的吳雨接話,“為了掙錢辛苦奔波,盡責任的父母,將我們全權委託給保育學校。在那裡吃、住、學習、交朋友,一直到初中畢業。”他對我眨巴著眼睛,似是提醒我他引用了我的話。
原來幸福的家庭都是相同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