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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姐鍾愛的猜謎遊戲,就是判斷男人的心理、洞悉他們言語之內和言語之外的目的。有不說出的話,需要察言觀色;有他不敢做的事,要未雨綢繆。小姐對自己的保護,僅來自這點可憐的讀心術。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有這個才能:知道可為的,為之;認為不可為的,拒之。

現實裡,並不是所有的歡場恩客,都認同和小姐的鬥智鬥勇。他們手裡拿著鈔票,到這裡來,難道是為了和這些女子玩所謂的心理遊戲?

慾望是*的,尤其是在錢的面前。提供金錢的一方,高高在上地說出要求,而垂涎金錢的那一方,降低姿態刻意逢迎。慾望與金錢,就是如此恰到好處地結合。

能欲拒還迎、欲擒故縱,是本事,也是天賦。

每個男人看起來都是傻子,但深究其理,卻都不是好惹的。他花錢買笑,和他需要的東西,如果你不能安撫住他為慾望而騷動的靈魂,那麼,你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被他打敗,讓他為所欲為;另一種是你趁早離開,因為你根本沒有能力自保,不被傷害。

大部分的女子,都處於失敗的境地,只不過能可憐地保持最後尊嚴的底限。坐檯,卻要陪笑到男人玩個痛快。

能在這裡一擲千金的男人,會比一般人更愛面子,護住了男人的面子,又適當滿足他們的慾望,不將這慾望變成失望的女人,是勝了。將這慾望之火熄滅,讓他無機可乘,甚至絕望的女人,看似勝了,其實卻敗了。

那些言情小說裡,尚未曾教過這些邪門歪道;而那些文學名著,執著的卻是正道滄桑。這些道理、男女之說,只適合在這黑暗角落身教言傳,卻會被廣為流傳。

我開始縱情歌舞,廣袖長舒。坐檯,我再也不是枯坐暗處的那個小女孩了。我展現著我新學的技藝,將柔媚和野性綜合,化成似水柔情的魔力,在整個黑暗的空氣中盪漾。

從沒聽到過這樣多的吹捧,舞臺的燈光也總是那麼璀璨。客人起鬨般的叫好,和熟捻的寒暄,讓我有點應接不暇。這真的是屬於我的舞臺,我從不知我的歌可以唱的這麼技巧純熟,舞可以跳的這麼觸目驚心。那一襲紅衣,是我的最愛。想起小說裡舞女的紅鞋紅裙,此刻的心裡卻極度振奮。我苦讀十年寒窗,用在此處出賣風情,所謂的文采、滿腹經綸卻化作暗夜下,與眾不同的言談舉止,超凡脫俗的指點江山。

有正派點的客人與我談天說地,我會跟他聊起《史記》,滿腦子野史正史、文學地理,竟成與客人消磨時間的利器。眼見他大我幾十歲,卻不見得他有我這份淵博知識和儒雅談吐。

真是讓客人開了眼界。

“小廖,能有這種見識,實在難得。可你為什麼在這裡?”

“看你就是讀過書的人,哪裡都與眾不同。可怎麼會在這種地方混?”

——和我母親一樣的指路人。

但我想起過往,實在不寒而慄。我要的人生,絕不是平靜如一潭死水。所謂的正道,真能一路走來,不過結婚、生子、工作、生活、淡泊度日,不是一樣地孤獨終老,紅顏薄命?況且那正道,要我付出的代價和滄桑,實在太大。

所以對這樣的生活,我始終意興闌珊,意猶未盡。

我從不想自己可恥,做小姐做得光明正大。不自憐自艾,既然選擇了,又難以放棄,我為何不過得爽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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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來香(二十三 破釜沉舟2)

我不過僅僅16歲,但那些年紀可以做我父親的中年男人,在我這樣的少女面前,居然一樣展示著*的慾望。我假意逢迎,用盡心機,貌似對方的紅顏知己,與他大嘆相見恨晚時,卻不忘掏空他的腰包。對我來說,越是這樣的人,我越有打算全力折磨他的動力。

我心態裡沒有報復,但卻有股俠義。我憑藉了上天賜予的美貌和魔力,必須要讓這些可惡的男人得到報應。我學會了蜻蜓點水般的遍灑情網,讓人對我的心事猜測若即若離。但凡我能對他嫣然一笑,換來的是那傻瓜的深情相許或自作多情。

這就是逢場作戲。這場面裡我早已懂得,永遠不能付出真心。越是需要被愛,越不能濫情。因為需要,所以愛只能找到最真的,最專一的那種。

我沒有聽從呂延春,坐檯只做他的臺。雖然我總是能感到他內心深處的那種怒意,但我裝作不知道。

他在我的新面孔面前,只能執著於無奈地寵溺。我不讓他得到,但,也恰到好處地不讓他失去。他能感受到的,永遠是初見我時那種純粹和單一。我在他面前,永遠表現得沒有慾望,但內心裡不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