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烏卓的雙眼放亮。
“我是說,”唐一字一句地道,“我們該了斷了。”
六十 守得雲開6
烏卓‘嘿嘿’乾笑兩聲,在空曠的地下室裡聽著有幾分毛骨悚然。
“兄弟,我很誠心誠意的。”他的眼睛閃著象狼一樣的光,“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想這件事不是一天兩天了。”
唐看了看手裡的槍,空膛的,沒有子彈。
嘴角撇出了看上去很無奈的笑容,“給我一天時間,我再仔細想想。”
……
禿黑魯麻扎。
遠望是一座土黃|色、毫不起眼的山,那片純粹的土黃|色,黃到——一點綠色都沒有。
山,從來都不是孤立的一座,總是連綿不絕,而它的同伴在不遠處有積雪覆蓋的光禿禿的峰頂。所謂麻扎原來置身在一片維族村莊的村舍內。一座*風格的建築被團團的土黃|色民房圍住。一條形似羊腸的小道蜿蜒著通向那裡。
司機是漢人,在路邊停車下去看了一下路況,然後上車搖搖頭。
“車開不進去了,路太窄。”他一邊說著,一邊從後視鏡裡看我,“同志,你確定要去嗎?”
“嗯。”應著,也奇怪他為什麼這麼問。
“提醒你當心點,前面是木扎爾村,是老維子聚居的地方。”
權濤當了心,“那又怎樣?這裡不是觀光點嗎?”
“這是誰告訴你們的地方?”司機笑得憨厚,“一般人,我們從不帶他來這兒,不安全。”
心裡咯噔一下,但細想想也不會這麼倒黴吧。一路上少數民族見多了,沒見到什麼可怕的啊。
權濤目光徵詢我意見。我戴了墨鏡在臉上,帶著勇敢的笑,“來都來啦,去吧!”
建築外的淡綠色立柱和穹頂,就如此處的綠樹一般少見,在荒漠般的土黃|色村房裡並不顯眼。我們兩個異族若無其事地走上那條小路,有三三兩兩的維族小夥從不同的房子和角落裡走出來,站在路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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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吹口哨,也不做鬼臉。他們的表情都是平靜的,或者說肅穆的。靜靜地盯著我們無所畏懼的腳步。墨鏡後的臉漸漸有些緊張,幾乎是在他們睽睽的目光注視下走完那一步一步。也不敢看權濤,怕女人遇事去看男人就暴露了內心的不安。
終於捱到了目的地。細看之下,這是一座木柱密肋式的穹窿頂的禮拜殿。並不華麗,風格簡潔,沒有絲毫的神秘感。禮拜殿的聖龕和花窗,用維族特有的石膏花飾裝飾,綠色、藍色的立柱漆色配上白色的天棚,顯得纖巧而又剛直。
遊人無幾,或許不是禮拜日,或許少有人對這樣的歷史有興趣。心裡暗暗有些失望,不過祖國的大好河山、名勝古蹟又有幾處不是人滿為患?這裡人跡罕至,倒是也有它的清淨好處。摘了墨鏡,在聖龕前打算照張相留念。
在權濤面前擺好POSE;還沒蹲下,門外進來兩個維族大漢,表情看上去極為兇悍。
滿嘴烏魯哇啦的維語,我是一點都聽不懂。
但隱約明白他們說:不可以在聖龕面前照相。
深知不可觸犯民族信仰和習慣,想都沒想就開始鞠躬賠笑地道歉。雖然語言不通,但至少肢體語言還有點用。看在我們認罪態度好的份上,兩個人悻悻地離開了。
有驚無險,但我們備受驚擾,亦不敢久留。匆匆地走出門外,順著羊腸小道走回。直到見到等候的車才輕輕喘一口氣。
還沒上車,權濤突然拉了我胳膊,低聲說,“廖姐!”
順他目光所及,我看見一隊維族小夥子簇擁著一箇中年男子過來,剛才跟我們烏魯哇啦的人也在。
興師問罪?我與權濤面面相覷。
司機也不知怎麼回事,下了車來。
看來他還會幾句維語,跟那個中年男子交涉幾句,幫我們解釋一下剛才的情況。
不知為何,那中年男子的目光始終有意無意地盯著我,上下打量。
終於,一切都過去了,好像人家也只是問問剛才的事。和司機上了車,我不由得問,“師傅,剛才您跟他們都說什麼了?”
“哦,他問你們從哪裡來?到什麼地方去?來這裡幹什麼?”司機有問必答,又加一句評價,“呵呵,這群老維子,霸佔個麻扎當自己家地盤了!這種地方,我來都不來。”
我琢磨著那些問話,幹嘛問這麼多?不就是我們照相錯了嗎?
六十 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