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忽然失落莫名——
原來。。。。。。原來。。。。。。這愛不是海之潮汐、晨去夕來。。。。。。亦不是空谷回聲、徒留餘恨。。。。。舊夢重溫、潮湧而至的。。。。。。是一顆糾纏著不肯放棄、不肯再次錯過的心。。。。。。
可是,我曾經怎樣對他?十年前如何對他,今日重蹈覆轍。。。。。。
唐博豐,我該如何面對你。。。。。。無關乎羞愧,亦並非無顏,但倉皇的心,已然無處遁形,隱隱地藏頭露尾、哀痛不已。。。。。。
燈火輝煌的不遠處,突然響起一聲刺耳的槍響,驚起松林中聚枝而居、憩息酣甜的鳥驚惶亂飛。我和安立東遽然回神、繼而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卻是舉足飛奔而去。
發生了什麼事?眾人的腳步紛紛錯亂而驚慌。雖然此處槍聲並非絕無僅有,但如此良辰美景一刻,出現這不吉的槍聲是很煞風景的事情。
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奔向了槍聲來源——那間別墅,在別墅外靜靜環圍,權濤和另一個男人,分別拿起了手機在打電話,將這裡發生的事,正向某些人沉靜地講述。
透過玻璃窗和橡木玻璃門,眺望到依舊佈置得喜氣洋洋的內廳,跳躍著濃重喜悅的節日紅燭,依然蓽撥燃燒得熱烈;馬薩驚慌失措、愕然不已的臉;嬰兒被驚嚇後歇斯底里的哭聲;兩個高大的小夥子已侯在大廳門外,躬身戰備、姿勢警覺。
我想都沒想奔上臺階,要衝進去。
身後安立東狠狠一拽我的胳膊,疾言厲色,“等等!你不要進去!”
一驚之下定神,整個人幾乎被他籠在了懷裡,兩個人不自覺地相視一眼,竟然有些赧然。但驚險的形勢不容我們多加思量,大廳內傳來一個男人的怒不可遏的咆哮聲。
那聲音。。。。。。我彷彿有些熟悉。。。。。。
標準的普通話,但總帶一點莫名的、讓我陡然激奮的口音,“你跟我走!提娜!他根本不在乎你!他根本不愛你!”
心陡然沉埋入雜草叢生的荒原,沉浸苦海里的一幕幕往事粗野地露出水面。。。。。。我知道他是誰。。。。。。他是誰。。。。。。他就是那個我在夢裡沉睡、陡然被難言的痛驚醒、恨不能咬他幾口的克蘇託!
他是克蘇託!
瞬間冰冷的血液陡然沸騰,如同熱血進了下面是熊熊烈焰的蒸發臺、強大的痛感煎熬著一顆清苦無狀的心,那顆心被橫空出世的一劍襲來,在鐵器的利刃中濺血滴滴。
“提娜!你這個傻丫頭!”隔著玻璃看那個扭曲得有些變形的身影,分崩離析的隱痛幾乎要將我撕裂開來,但我,卻怔怔地聽著那突然變得溫柔無比的語氣,渾身僵硬。
如精神錯亂、妖魔狂舞、拿著槍的克蘇託,在此刻卻變了柔情不已的語氣,對著提娜遠遠地開口。
“你不要怕,提娜。我來不是要傷害你。我要跟你說一些話。。。。。。”
馬薩驚慌莫名地抱著孩子,一邊哄一邊躲閃開來,“你走!不要過來!”
“媽的!這小子手裡居然有槍!你們居然都沒看見?!”
眾人中有一人怒氣衝衝地開口,我定睛一看是打完電話的權濤。
曲叢生不在,他難道榮升第二總管?在執勤期間出事,他一定氣急、惱羞成怒了。
我身後的安立東上前,鎮定自若地開口,“先別慌。”
犀利的眼射卻向我,語氣極度溫和,“他是誰?”
此人察顏觀色的功夫,絕不輸於唐。僅我剛才大驚失色的面孔、風起雲湧的表情,他已知我與登堂入室的克蘇託、一定有較深淵源。
我淡淡一眼掃過他意含探詢的臉,“他叫克蘇託。”
剩下的話,忽然滿心溢滿悲涼、無從說起,這舊恨新仇亦無計可消;“他一定來找馬薩,要帶她回草原。。。。。。”
七十五 心悅臣服5
畢竟自己這邊人多勢眾,眼見得權濤呼了口氣。可克蘇託手裡有槍,權濤不得不依舊嚴陣以待。看他風聲鶴唳地在別墅環圍安排人手、如臨大敵的小心翼翼,我不由得唇角現出淒涼一笑,“用不著這麼虎視眈眈地防備。。。。。。你要知道:他傷害誰,都不會傷害她。。。。。。”
這樣的愛,亦是紅塵難遇吧。。。。。。那個月光森冷的夜晚,我恍惚的意識裡、亦見他奪命而逃的倉皇。。。。。。他命都快沒了。。。。。。流離失所、動盪不安,卻不忘他深愛的女人被囚禁在、另一個男人的金色羽翼下,終年不見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