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就來找王二驢子了,可惜王二驢子那時還沒到家。三個人只能拋棄了死黨,獨自去赴宴。
宴是什麼宴?鴻門宴!為什麼要叫鴻門宴,原因還得從孫天軍的工作說起。孫天軍是幹什麼的?他是伐木場的工人!
伐木場的工人,關酒宴什麼事啊!是啊,我也納悶呢!原因就是他偷摸的從伐木場里拉了一車炭材出來!伐木場的木頭分為三等,一等木是精木,板方之類的,二等木稍次,三等木就是這種炭材了!也叫朽木!
這炭材是專門出賣給個人家裡冬天燒著用的,本來價格也不高,孫天軍貪了一時便宜,偷拉了一車出來。沒想到,被他們組長大粗黑子逮著了。
大粗黑子,姓陳,不知道他叫啥名字。他們陳家屯幾十戶人家都姓陳。連伐木場的廠長都喊他大粗黑子,孫天軍他們也喊他大粗黑子。
陳家屯和九溝鎮本來就不對付,兩村之間的小青年經常因為一些小的摩擦而大打出手,積怨已深。這大粗黑子把孫天軍抓了個現形,當場就要告發他。這要是一告發,就不是一車炭材錢能解決的了,伐木場管得嚴,偷拉木材是要被開除的。
孫天軍對這大粗黑子十分了解,知道他也是愛貪小便宜的德性,就對他說,你不告發我,以後你犯點什麼事,我也當沒看見。你要是告發我了,老子今晚上就摸你家去。
別看大粗黑子五大三粗的,其實心裡是極怕孫天軍。孫天軍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能打。單腿做蹲起,一口氣能做三四百個。二百多斤的肥豬,他一隻手就能提起來。論打架,兩個大粗黑子也不是孫天軍的對手。
但是被孫天軍這麼要挾,大粗黑子也覺得沒面子,想了半天,才吭哧出一句話:“你到我們陳家屯的興來酒店擺上一桌子,請哥們一頓,咱就算揭過去了!”
伐木場的工人其實誰都有點貓膩,偷車木頭,拉點板方這種事也是屢見不鮮。大粗黑子這麼說也是為了貪點小便宜。孫天軍這傢伙不光打架猛,腦子也靈光,知道大粗黑子這是找個臺階下,索性點點頭,約好了時間,就是今天中午。
原本,孫天軍是想自己來,不過昨天喝酒的時候,把這事跟小哥幾個一說,洪小牛三人當時就不幹了,死活都要跟著來。
孫天軍一想,自己去陳家屯還真不安全,萬一大粗黑子這小子起壞心眼,喊上一大幫人,就算自己再牛,也是雙拳難敵四手。反正是請吃飯,這大粗黑子顯然不能輕宰了自己,就當請自己的幾個小弟兄吃飯了。
三個人沒找到王二驢子,等不及了,就一起來到了陳家屯的興來酒店。孫天軍這一路大搖大擺的走著,就像賭神裡的發哥領著倆小弟一樣。
大粗黑子早就在那裡等著了,出乎孫天軍意料,大粗黑子就自己一人。不過叫孫天軍瞪眼的是,這傢伙要了一大桌子酒菜,孫天軍摸著乾癟的口袋,估摸著半個月的工資都不夠簽單的。
真他媽不該來,這個王八蛋!
洪小牛看孫天軍面色不善,拉了拉孫天軍,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這興來酒店對面是電影院,整條街都能算得上這十里八鄉的繁榮地帶,在這惹事,那純粹是想進局子了!
孫天軍扭身剛要走,大粗黑子早已經看到了他,急忙喊道:“孫二哥,我就知道你會來的,你看這酒菜我都叫好了,喲,那不是杜德興麼?那位小兄弟是誰啊?給我介紹介紹。”
孫天軍立刻換上了一張笑臉,學著江湖小說中的人物一樣一拱手,說道:“哥們今天來赴宴了,今一過,你我從前那點爛犢子的事就一筆勾銷。”
說完拉著洪小牛,杜德興就坐在了座位上。
“那是,那是,今個啊,咱不談從前那些事,咱就是自家兄弟喝酒,圖個快樂。”大粗黑子樂呵呵的給幾個人倒上了酒,依舊是那60度的江山白。
你是快樂了,老子下半個月要鬧饑荒了!孫天軍臉上掛著笑,心裡流著血。媽的,喝,叫你喝,老子灌死你,怎麼著都得自己付錢了,就叫你小子喝個夠。
“來,來,來,認識認識,我叫洪小牛,大哥以後叫我二愣子就成,今個初次見面,我敬大哥一杯。”
洪小牛舉杯示意,大粗黑子一飲而盡。洪小牛嘿嘿壞笑,也跟著喝了一杯。
洪小牛深知孫天軍打的什麼主意,敞開了給大粗黑子敬酒,杜德興也不傻,也是一杯接著一杯的給大粗黑子敬酒。
三個人灌一個,大粗黑子一斤江山白下肚,舌頭都開始打捲了,洪小牛三個人加起來也不過喝了一斤。其中還有不少都倒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