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樹上嗎?”
“不,以前住在地面下。”艾剛說。
“地面下?在地下城市裡?”
“不,不是。是埋在土裡。她們在睡覺。”
“埋在土裡?”
“對,埋在土裡。”
“你怎麼會知道?”我問,“這件事,那本《重返橘子共和國》並沒有寫。”
“喔,對呀。”艾剛說。
“那你怎麼會知道的?”
“嗯,我只是這麼認為,那是我的感覺。”
“你的故事裡還出現了一些讓人印象深刻、很特別的人物。”我換了一個話題。
“是啊,沒有鼻子和耳朵的人。”
“據說你也很會畫畫。”
“我喜歡畫畫,喜歡的程度跟寫文章差不多。”
“你念過藝術大學嗎?”
“沒有,我只念過哥特堡大學生物系。”
“你可以畫出那些沒有鼻子、耳朵的人嗎?”
“現在嗎?”
我點點頭。
艾剛想了一下,說:“應該可以。”
“是不是因為你實際看過那些人呢?”
艾剛緩緩搖頭,“我不知道。”
“那些精靈呢?你親眼看過嗎?”
“我不知道,但不可能看過。”
“那精靈住的村落呢?”
“你問我有沒有實際看過嗎?”
“對。”
“大概沒看過吧。”
“但是沒看過的東西,你也畫的出來嗎?”
我一問,艾剛又陷入沉思。
“我請海利西把你以前的畫拿給我看過了。有很多風景畫和靜物畫,全部都是你實際看過的東西。現場寫生的比較多,也有幾幅是憑記憶畫的,但是沒有一幅是你沒親眼看過的,不是嗎?”
艾剛點點頭,“我不是專業畫家,是外行人,所以沒看過的東西畫不出來。”
“文章不也是如此嗎?”
艾剛用困惑的表情想了很久,然後說:“啊,對,沒錯。。。。。。一定是這樣。沒看過的地方,我絕對寫不出來,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寫。我只能寫出眼前清晰浮現、腦中確實可以想出來的東西。”
“很多作家們的處女作都是這樣。文明的黎明期也是如此,每面壁畫、每座刻在石頭上的浮雕,沒看過的話一定描繪不出來。所以不管描繪的是多麼奇怪的東西,一定是他們實際看過的。”
聽我這麼一說,他馬上點點頭說:“噢,對,的確如此。所以我寫的東西也是這樣。”
“你剛才的話非常重要。你只能寫出眼前清晰浮現、確實有記憶的東西,對不對?”
“對。”
“但是你並沒有記憶,是不是?”
“是的。”
“那麼,你一直以為是憑空飛來的故事,難道不是你的記憶嗎?”
“嗯。。。。。。”
“不管多麼不可思議,那都是你的記憶。你的確實際看過沒有鼻子、耳朵的人,也看過精靈,而且你也曾經實際去過精靈的國度。”
“會有這種事嗎?”
“否則邏輯就不一致了。”
艾剛聽了苦笑。
“沒有鼻子的人?比房子還粗的橘子樹?還有樹上住人的房子和村落?你是說這些都實際存在嗎?”
“也許真的存在於某個地方。”
“那三層樓高的向日葵,還有背上長翅膀的女孩子呢?”
“你的肩胛骨上,不是也有翅膀的遺痕嗎?”我說。
艾剛聽到這裡,漸漸瞭解。
不久,他用力點頭說:“啊,說得也是。確實如此。你說得沒錯。我待過那個村子。”
“但是,你已經不知道它在哪裡了。”
我說完,艾剛馬上搖頭,“我不知道到底在哪裡。”
“你是怎麼去精靈國度的?”
聞言,艾剛看著空中說:“搭船,我是划船去的。”
“是海?還是河?”
“河。”
“你是從哪裡上那艘船的?”
艾剛又搖搖頭,“我完全不知道。”
“那個國度的人,應該還有其他更大的特徵吧?”
“有。他們的脖子都是螺絲式的,頭用螺絲鎖進身體裡,所以脖子可以和頭分離。”
“脖子的地方是螺絲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