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的,這張臉被弄得著實駭人了些,叫老子看了都吃不下晚上的飯了!
“凝萱睜開眼睛,淚珠就在眼眶裡滴溜溜打轉兒,可始終不肯往下掉。老姐看的新奇,笑著伸手撫上凝萱的眼角,淚珠兒順著老姐的指尖滑落到指腹上,凝萱只覺得遍體生寒。
不男不女的東西!他到底要幹什麼?
老姐將指腹放到嘴角輕輕舔抵了一下,“哈,果然年輕的小姑娘,連淚珠也甜的,可惜啊!”老姐有些惋惜的瞅瞅凝萱,嘆息道:“可惜出身不好,倒生在了大周這種窩囊的國家,不然,做了我們北齊的女娃,當三皇子妃,就算將來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后也不沒那個可能!”
虯髯大漢當即怪叫道:“什麼?她?呸!想的倒好!還做王妃呢,我看啊,咱們三皇子也就趁著新鮮玩兩日罷了,不過嘿嘿,這女姓子的用處可不止此,能看到顧雲鶴那混蛋的臭臉,老子想想就開心!”老姐聽到“顧雲鶴“三個字,臉吧嗒一下就沉了下來:“好了,你也出去吧,叫兄弟們加緊趕路,眼瞧著天陰沉的厲害,恐怕前方有大雨!”
大漢不禁手裡了嬉笑的嘴臉,頭往外面探了探,果不其然,才還清清朗朗的天際,現在依然黑沉沉,估計這場暴雨來的還不小。馬車不停,但凝萱感到車板一震,那大漢直直跳了下去。
老姐不知哪裡尋來一個散發著怪味的黑乎乎小碗,一手端著碗,一手持著羹匙,在凝萱的瞪視中,老姐就開始將那碗裡漿糊似的黑臭東西往凝萱臉上塗抹。
凝萱的汗毛一狠狠豎了起來,直覺告訴她,這碗裡的東西絕不什麼好玩意兒,雖然看不見,但她敢肯定,自己現在的容貌絕對拜這件東西所賜。
老姐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手藝:“姑娘別擔心,這玩意兒看著嚇人,其實對你的臉蛋好著呢,換了別人咱家還不捨得用呢。”
老姐正兀自欣賞著,遠處天邊忽然呈現出像條長龍似的亮晶晶的閃電。隨後便“隆”的一個雷聲。閃電越閃越亮,雷聲越打越響。不一會兒,黑雲滾滾,遮住了半邊天,一個閃電,白亮亮的雨點緊跟著落來,砸在車棚頂上,嘀嘀咕咕地響:兩邊的土道上,頓時激盪起一片灰濛濛的塵霧。
滂沱大雨像開了閘門似的瀉下來,地上射起無數箭頭。電閃雷鳴,風越刮越猛,雨越下越大,一道道閃電劃過天空,像金蛇狂舞。“轟”一聲霹靂,震得地動山搖。
外面一人挑開簾子:“侍者,雨勢來的太猛,前方有間破廟,不如先去躲一躲?”說話的功夫,那人胯下的馬匹正長嘶不止。老姐雖然擔心大周的人追上來,可看看外面的瓢潑大雨,再加上馬兒的驚慌,老姐也不得不歇了心思,他不斷安慰自己,說不定大周朝的人也被這雨水阻攔住了。
老姐俯身點了凝萱的幾個穴道:“姑娘可萬萬別想著要跑,荒山野嶺的�我們可不敢擔保姑娘的性命!”
凝萱的後背早就直挺挺了,瞬間得到解脫,竟有萬隻螞蟻鑽心的難忍痛苦!
第一四二章香肉
這是間廢棄的破廟,殘垣斷壁,雜草叢生,既沒有牌匾顯示,也不見筆刻墨跡,空蕩蕩冷寂寂,不見氣宇軒昂的神像,更沒有朱梁紅柱的陪襯。惟一依存的灰牆壁上斑駁的壁畫,早已分辨不出牛頭馬面的尊嚴。
歪斜的門窗,透氣的屋頂,被暴雨壓折的椽檁上,成了鳥雀的棲息地。底下鼠屎鳥糞成堆成片,到處透著一股寒氣和冷漠。牆角處飄逸的蛛網上,蟲皮禽羽七零八落,無聲地表明這裡佈滿了殺機,不由讓人想起志怪中的一些片斷。倒是它兩旁的一副對聯甚是引人注意,上聯寫著“德之不修,吾以汝為死矣”,下聯卻是“過而不改,子亦來見我乎?”
這樣氣勢凜然的話語存在於一所破爛的不能再破爛的小廟裡,實在叫人心生好奇。不過老嫗等人根本沒機會多打量牆壁上的對子,他們的心思都放在了先來一步的陌生人。
老嫗衝著扎髯大漢等人使了個眼色,扎髯大漢會意,緩步上前笑道:“各位,外面大雨瓢潑,容我們行個方便!”他說完,眼神就瞄向破廟裡右側的空地。
比老嫗等更早到一步的是五六團坐在一起的年輕人,正悄無聲息的打量著老嫗等人。他們中間的篝火上還燒著新鮮的野味兒,火苗將其燎的“茲茲”冒著油脂,陪著松木香味,不禁叫人食指大動。
可惜此刻沒有一個人會存吃的心思。兩方人馬你看我,我看你。再加上扎髯大漢面容兇猛,一看就是個匪類,而對面的年輕人不是錦衣就是綾羅,腰間別著精剛所致的寶劍。這麼猛瞧過去,倒像是扎髯大漢等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