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之時,他總是忘記了自己要做的事情,他的目的從來都很明確,只是此刻他猶豫了。
他看見她的眼神很純澈,內心也是很靜謐,只是他卻覺得那是她太狡猾,深藏不露。她太危險,他找不出理由放過她,殺她是必然的……
他倆這麼靠近,又微笑注視對方,其實看在外人眼裡是很曖昧的,像是兩個很相愛的戀人般,互訴衷腸,傾訴心事。冷輕然和韓煜看不下去,霍然站了起來,但還沒有來得及走過去,便聽襄王開了口。
“這垂釣是很磨人的事,不是放長線就有魚的,不知六弟有什麼好東西讓大家打發時間啊?”凌弘看著那兩個人,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不舒服,直覺的就想打斷他們,所以開了口。
凌霽偏側了下頭,燦爛地笑了下“王兄說的極是,本王準備了上等崑崙殤,請諸位品嚐,來人。”
一隻手還是沒有鬆開莫知言,用空出的一隻手揮了一下,隨即侍女們在每人身邊置了案幾,又端了酒壺酒杯放下,一人一壺,絕不虧待。
“這冬日釣魚可要耐得住性子,諸位可先飲些酒水去去寒氣。”端起酒杯,很熱情的招呼眾人飲酒,人卻沒有站起來,手也沒有鬆開莫知言。
“南有嘉魚,烝然罩罩。君子有酒,嘉賓式燕以樂。哈哈,六弟安排的好啊。”凌弘說罷仰頭飲盡美酒。
襄王都飲了,眾人怎能不飲,韓煜心不甘情不願地一飲而盡,坐下繼續釣魚,冷輕然小酌了一口,謝過他,也默默坐下釣魚,但目光卻沒有從凌霽握著她的手上拿開過。
凌弘獨自倒酒給自己喝,也時不時轉頭看向他們,總覺得今天凌霽太熱情了點,他素來風流,這世人皆知,但是他什麼時候和男子也……搖搖頭,繼續釣魚。
莫知言一臉苦大仇深地模樣,誰來救救她啊……
“咦?我的好像有動靜。”韓煜的釣子似乎動了動,他興奮地叫起來,起身去拉。眾人都轉頭看向他,見他居然沒有拉動,這可有點趣了。
“看來是大魚啊,韓兄弟加把勁啊,今晚的全魚宴就看你的了。”凌弘渡步過來湊熱鬧,這麼冷的天,吹著冷風,再加上看到那兩人,他心裡莫名煩躁,他早就想結束這無聊的釣魚了,不過他卻不上前幫忙,保持他的優雅風度。
“不太對勁。”冷輕然幫他拉,總覺得似乎太沉了些。
聽到這句,凌霽也拉著莫知言說笑著走了過來“不會是釣到美人魚了吧。”
一手抓著莫知言不鬆手,一手撐著船舷往下一看,因為冷輕然和韓煜的向上拉拽動作,此時水中隱隱有綠綠地東西移動,凌霽頓覺不對,這看上去像是綠色的衣服,馬上示意水卒下去察看。
水卒們下去半響抬上了一件東西,放在了船板上,眾人倒抽了口冷氣,那是,那是一具被開了膛的……女屍。
莫知言心裡苦笑了下,是美人魚,還是個被開了膛的美人魚,老天爺,派她來救我?
“這人好像有點臉熟,知隱,你看像不像那日段大哥救得那個翠兒?”韓煜問向莫知言。
女屍面部雖然白的嚇人,卻沒有腫脹地樣子,看來在水中不是很長時間,也能看得清面容,所以韓煜認了出來。
“本王也認出來了,是翠兒,她應該是昭佩的丫環吧,怎麼會在這裡?還被,呃……”血腥場面對於教養極好的襄王還是不好說出口的。“這可是命案,冷刺史,你看怎麼辦?”
“江淮民風淳樸,從無如此惡劣命案,臣定當辦好此案。”冷輕然說完上前檢視屍體,眾人也上前看了看。
“武先生,你怎麼看?”凌霽看向她,手裡用了點力,莫知言吃痛,也為幫冷輕然,知道避不了,只有答了。
被他拉著鬆不開,只能上前稍微湊近了些,看了半響,逐道。
“此人胸膛被開,取出了內臟器官,兇手必定殘忍,後又在屍體裡放置了石頭等重物,使屍體沉入水底,誰知我等冬日垂釣,釣線下的低,無意中勾到了屍體,使腹內石頭掉出,才使屍體浮了上來,還有要不要再派人下去看看?會不會還有什麼意外收穫?”她心裡總覺得不踏實,總覺得這水裡突然又冒出個什麼東西來,還是叫人下去看看心安些,再說萬一水裡有什麼破案的線索呢。
聽了這話凌霽隨即瞟了一眼旁邊的水卒,眾人收到示意,噗通一聲又跳進了水裡,半響水卒們真的從水底又抬了六具屍體上來,五女一男,每具屍體和翠兒的遭遇都是一樣,只是有幾具面目泡的有點浮腫。
何人如此兇殘?眾人的心都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