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漸漸泛起了魚肚白。 這場包圍戰已經整整持續了四個小時,從伸手不見五指的深夜,一直殺到了天矇矇亮起。 然而這還沒有結束,雙方已經殺紅了眼,河水都已經被染紅,順著河流飄向了下游。 順著河道岸邊,一條長長的紅色血路延續出了五公里左右的長度,只留下一地的屍體。 帝國軍已經向南突了五公里遠,但依然被費爾南迪士兵牢牢鎖定,猶如附骨之蛆,怎麼突也突不出去,怎麼甩也甩不掉。 馬爾蒂尼眼眶通紅,渾身的肌肉像是要裂開一樣,血管一跳一跳的蹦著。 此時他渾身藍色鬥氣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開始變得時有時無,明滅不定,他也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可能是一萬,也可能是兩萬,不過這都不重要。 這些可惡的費爾南迪士兵就好像無窮無盡一般,根本殺不完,而且大有越殺越多的跡象。 兩百多萬人規模的戰場,想要分出勝負還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現在雖然說安蘇軍方面很多農夫拼盡了全力,但到頭來也還是隻有死路一條,因為無論是體力,毅力,技巧等等方面,普通人和真正的戰士之間還是要差出一大截的。 天色已經能夠看清整片戰場的形勢了,弗基尼特總覽全域性,終於大概估算出了費爾南迪士兵的人數。 這廝殺了大半夜,對方的人數起碼還有不低於一百萬人。 這一發現令弗基尼特暗自咋舌,但現在也容不得他想那麼多,因為他們的人數也只剩六十多萬了。 這一晚上的廝殺慘烈程度超乎想象。 雙方在黑夜中展開平原包圍突圍戰,對方那不計後果,不論傷亡的態度讓他簡直懷疑費爾南迪還是不是人。 因為就現在的傷亡來講,弗基尼特就算斬殺了喬瑞,奪回了費爾南迪全境,回到帝都也只能算是功過相抵,因為損失實在是太大了,整整三十多萬人的傷亡,帝國立國千年任何一場戰爭,都沒有如此誇張的戰績。 當年奠定克拉維獨立的那場戰爭也沒有如此之大的傷亡。 從這一刻起,他弗基尼特作為這場戰爭中,安蘇帝國的統帥,他將永遠被記載進史書裡。 他沒想到,威廉十四世很瘋,但是費爾南迪更瘋,不惜抽空了整個領地及其背後勢力的血來打這場戰鬥。 不過從場面上來說,費爾南迪的策略顯然成功了。 如果這一場戰鬥打贏了,那將避免接下來無休止的紛爭,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就是這麼個道理。 不能說費爾南迪錯了,只能說他實在太大膽,他就沒想過失敗的後果嗎。 “看來這場費爾南迪戰爭,只怕要以短促而慘烈的方式收尾了。”弗基尼特看了看周圍士兵們疲憊而恐懼的雙眼,他們的眼中除了絕望,什麼都看不見了。 最重要的是,能跟在他身邊的,無一不是精銳,根本就沒有那些農夫兵。 現在就連精銳親衛都都了消極的態度,更不要說那些雜牌軍士氣已經低落到了什麼程度了。 而喬瑞恰恰也是這麼想的。 他看見馬爾蒂尼身上的鬥氣越來越虛弱,最後只有在攻擊的一瞬間身上才會亮起藍色的鬥氣光輝,知道時機已到。 現在這種情況,如果能把對方的宗師強者擊殺,對安蘇軍隊而言無疑是個致命的打擊。 又等待了一小會,天光大亮,更好瞄準了。 喬瑞從空間裝備裡取出那把拿到手之後一直沒怎麼動用過的生命長弓。 翠綠色的古樸長弓出現在喬瑞手中,頓時,生命的氣息充斥著他的周身,一股能量將他圍繞。 喬瑞舒服的想要呻吟出聲,這股能量太精純了,讓他從昨天開始就沒合過眼,早已配備的精神頓時舒緩了不少。 喬瑞把精神狀態調整到最佳,越過人群,瞄準了正在人堆裡奮力廝殺的馬爾蒂尼。 虛幻的弓弦被緩緩拉開,喬瑞身周的能量漸漸匯聚成了一支能量箭矢,瞄準之後,等待箭矢能量充盈到最大。 “宗師?去死吧!” 喬瑞猛然鬆開拉著弓弦的手,生命長弓的箭矢帶著一溜熒光,向著馬爾蒂尼飛射而去,跨越上千米的距離,不過是在一眨眼的時間。 生命長弓有一個特殊的屬性,那就是由於箭矢是能量構成,所以不用考慮什麼下墜,左右搖擺,風阻等等因素,只要瞄準了人,射就完了,只可惜不帶追蹤功能,要是有追蹤功能那可就完美了。 在能量箭矢飛來之際,馬爾蒂尼的宗師本能瘋狂預警,有致命的攻擊即將到來,這也是到達宗師之後的一大特徵,危機預警。 但現在也體內鬥氣不足,疲勞的身體也不足以支援他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裡做出規避動作。 一整夜的疲勞戰鬥後遺症終於顯現出來,在這麼要命的時候,他的反應慢了半拍,而這半拍,就是生與死的差距。 泛著瑩綠色光芒的箭矢距離馬爾蒂尼的眼睛只有一公分的距離,這一刻如同定格般,好像很長,又好像只有一瞬間。 能量箭在這一刻破碎了,距離馬爾蒂尼的眼球只有一公分的距離。 一把匕首出現在能量箭的必經之路上,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