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好了,勞大母費神了。”華寧錦連忙輕拉長公主的袖子直搖,臉頰變紅。“大母莫念元七了,元七知道錯了。”她出生時長公主為華寧錦取了乳名叫元七。
“好好好,不念了,別搖了,搖的大母頭都暈了。”長公主笑起來,伸出手疼愛的撫了撫華寧錦滑嫩的面頰。
“母親放心,以後七姑娘自有媳婦盡心照顧著,定不會讓姑娘再受了寒。”蔣氏忍不住插話,剛剛長公主不理會她反而對華寧錦一副擔憂的樣子讓她臊得滿面通紅。
長公主如此下她的面子,讓她心裡既惱恨又窘怒,可是卻又擋不住心裡發虛。她知道,這定是長公主惱了她回孃家時間太長,不然怎麼會派了身邊得力的魏嬤嬤去家中看望母親,藉著說話的由頭敲打她,讓她在孃家丟盡了臉。可這又哪裡怪得她了。人人都道她有個公主婆婆定是一呼百應富貴榮華,可誰知道,有個公主婆婆對她的折磨是怎生的苦楚?
平常小心謹慎,連呼吸都不敢大聲,明明有了她進門,偏偏主持中饋的權卻依舊被長公主牢牢的把在手心,她這個兒媳過得是有多憋屈?好不容易能回孃家享享福,明知道回來會被給眼色,可她還是忍不住在孃家多住了幾天。
“你?”
長公主冷冷的抬眼,清冷的視線讓蔣氏禁不住身子一抖,往後縮了縮,長公主看了,更是眼含輕視。“可不敢勞煩,這一回孃家一住就快滿對月的兒媳婦,我哪兒敢去勞動支使,還是我看著我家的元七為好。”
“母親這樣說讓媳婦哪裡還有臉活著,這一次是媳婦錯了。”
蔣氏聽得直冒冷汗立刻跪到了地上,顧不得剛剛丫鬟已經收了墊子,冰涼的地面讓她膝蓋一涼。感覺到了其他的姑娘眼中的驚訝,更是又羞又臊又怨又恨。幾位姑娘一看蔣氏跪了,連忙走到蔣氏身後跟著跪下。
“可別這麼說。”長公主冷哼,“說來也是我不如你會調教下人,不然也不會讓我們元七病了,怎麼著,用不用把元七身邊的人都清了,你看著放上幾個得力的?”
蔣氏登時臉色由白變青,剛剛才說的話,怎麼就這麼快就被長公主知曉?那更不用說她剛剛明著插人進紫竹院,長公主還不定怎麼想。
看著蔣氏臉上不斷變化的表情,長公主本想再教訓幾句,可是看華寧錦伸手拉住她的袖子一扯,那雙黑幽幽的眼瞳裡有絲尷尬,這才把話收了收。“算了,都起來吧,先坐下,我有話說。”
☆、疲累 ☆
凜冽的寒風,在窗外呼呼作響,與府裡不同,只是貼著普通窗紙的窗子隨著風的吹拂而隱約作響,窗外,屋簷不時的被狂雨擊打,惹得人心裡發急。
華寧錦半靠在榻上,似睡非睡。
進了房間用熱水好好洗漱了,又換了件舒適的家常小衣,華寧錦只覺得全身的肌肉都在痠痛著。
這些天的法事,已經讓她的體力幾乎透支到極限,早上又緊張又趕路,路上發了噩夢,這一切似乎都讓她的身體處於一種極為張力的狀態。明明很倦怠,可是卻睡不著了,只是半閉著酸澀的眼睛養神。
“姑娘,來喝杯參茶。”清秋小心的端著黑漆小托盤走進來,裡面的青花白瓷湯盅散發著騰騰的熱氣。
“去叫人把炭盆再燃上兩個,姑娘身子弱,路上又受了寒氣,輕易馬虎不得。”魏嬤嬤對清秋抬了抬下頷,順手接過湯盅。
“是。”清秋連忙應了一聲。自魏嬤嬤來伺侯姑娘,她與清冬就少近姑娘的身,這讓她們兩人都有些不習慣,可是礙於魏嬤嬤的威懾,誰也不敢做聲就是了。
聽著清秋轉身悄聲出去,華寧錦微微動了動酸澀的肩膀,魏嬤嬤把湯盅擺到榻側的小几子上,看華寧錦動了就連忙上前小聲問詢。
“姑娘,可是睡了?若是沒睡起來喝口參湯,這是自外洋採買回來的參,最是溫補,與我們燕國的參不大相同,長公主特特吩咐了這一次多帶了些出來,我看姑娘累著了,就讓清秋去了客棧的廚房熬的,還是乘著熱喝吧。”
華寧錦睜著睏倦的眼睛半坐起來,魏嬤嬤忙上前半抱半扶著幫華寧錦墊好了墨綠色繡著銀葉的靠枕,半蓋好天青色十樣錦的被子,這才把湯盅端過來。
華寧錦看著碗裡熟悉的在上面起起伏伏,一陣熱氣湧上來,在湯盅上飄浮著散開。其實這種外洋流傳過來的參,就是現代的西洋參。只是華寧錦沒想到,當初上一世,可是直到1975年,中國才引進了西洋參,而燕國,卻在三十多年前就有了。
時空的差異,讓她不得不覺,這世界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