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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屋內就傳來段蕭的笑聲。
那笑宣告朗歡快,竟是毫無保留的快意大笑。
夜辰從沒聽過段蕭這般笑過,可以說他跟在段蕭身邊這麼多年,聽到他笑聲的機會寥寥無幾,尤其在主公死後,少爺就更不曾開懷笑過了。
夜辰仰頭,望著那夜幕下漆墨無月無星的天空,心中欣慰無比,他想,宋繁花也許會是這漆黑夜幕下的燈塔,刺破黑暗,帶給他家少爺光明與未來。
屋內又傳來宋繁花啐啐念念的罵聲,偶爾會夾來段蕭若隱若現的笑聲。
夜辰不再偷聽,下去打水了。
水打來,搬進室內,又眼觀鼻鼻觀心地退出去,退了兩三步,宋繁花喊住他,對他吩咐,“找一套女裙過來,我要換。”
夜辰還沒應話,段蕭就道,“你先洗,裙子我等會兒給你拿。”
宋繁花哼一聲,扯了髮帶就往浴桶前走。
夜辰趕忙眼睛一閉,飛躥地逃了。
段蕭笑著將門關住,抱臂靠在牆壁上,看著夜燈下的宋繁花當著他的面手不抖心不跳臉不紅平心靜氣地脫著衣衫,他抑制不住的就走了過來,按住她的手,低聲說,“我來脫。”
宋繁花拍開他的手,“你出去,等我洗好了再進來。”
段蕭抿唇,“這樣的話,那你出去,我先洗。”
宋繁花扭頭瞪他,“這種事當然是我優先。”
段蕭卻道,“要麼我先洗,要麼一起洗。”
宋繁花才不理他,將他推出去,又將自己脫下來的髒外袍甩給他,“不要了,你給扔了吧,拿套女裙給我。”說罷,將門一關,脫了裡衣,鑽進了浴桶。
段蕭抱著衣服,立在門口,面色難看。
這個該死的女人,使派他越來越得心應手順其自然了。
他冷冷哼一聲,卻是聽話地將衣服扔了,又跑到他孃的房間裡翻箱倒櫃半天,找出一套適合宋繁花穿的衣服來,找好,他直接推門而入。
宋繁花剛洗罷踏出浴桶,迎面就見段蕭拿了衣服進來,這一撞上,生生地將自己暴露在了段蕭面前。
段蕭眯起眼,毫不客氣地將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最後,還做出評價,“果然又小又瘦。”
宋繁花劈手就掄起桌上的茶壺砸向他。
段蕭閃身一避,笑道,“生什麼氣,實話實說嘛。”
宋繁花氣怒道,“你才又小又瘦。”
段蕭一噎,揚揚眉,道,“說男人又小又瘦,往後有得你受了。”他哼一聲,揚手將衣服甩給她,站在那裡,徑自脫起了衣服。
宋繁花冷瞪著他。
段蕭玩味挑眉,“怎麼?也想看看我?”
宋繁花拽著衣服就鑽進了床裡,她將床幔放下,一件一件地穿衣服。
段蕭脫下那身染血的衣袍,跨進浴桶,一邊搓洗自己一邊透過不近不遠的燭光欣賞那帳簾外印出的影子,影子一會伸臂一會屈腿,段蕭邊看邊笑,“既然在我這裡洗了,那就在我這裡歇下吧。”
宋繁花哼道,“不。”
段蕭道,“看也看過了,親也親過了,摸也摸過了,睡一覺又如何了?”
宋繁花道,“睡一覺不會如何,可就是不能讓你如願。”
段蕭輕哼,“心機女。”
宋繁花反懟其話,“腹黑男。”
段蕭哈哈一笑,笑聲震天,激起身下的浴水跟著漣漪,他忽的一下站起身來,拿過浴桶上搭的長毛巾擦乾身體,擺罷,毛巾一扔,勾起屏風上的睡袍披在身上,撩起床幔,鑽了進去。
宋繁花大驚,“段蕭!”
段蕭支著下巴斜躺在床上,看她出浴後的臉清爽怡人,長髮半溼半乾逶垂在衾被上,他從他娘屋裡翻出的這套衣服是淺碧色的,袖口以及領口處都繡有鳳凰花,花朵大片大片的爬在袍服上,將這一室雪白的暖帳都染上了花香之色,而四壁籠起的寬床內,她身上的櫻花香漫了一室清韻。
段蕭捻起她的一摞髮絲壓在指尖輕輕摩挲,“若你非要回去,那明日就早些來。”
宋繁花繫著紐扣,問,“為何?”
段蕭看她一眼,鬆開她的髮絲,支起身子,伸出那修長勻稱的手為她扣下面的扣子,扣完,他揉揉她的臉,“明日要為淨塵寺的住持建敬香廟,身為衡州太守,我要去的。”
宋繁花道,“你去你的,我去做什麼?”
段蕭笑著挑了挑眉,“你不想知道沈寒被誰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