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怎麼辦?難道他們也不會要她了!烏荷求助的看向魏大娘,癟著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烏荷,快叫人啊!剛剛在外邊我是怎麼和你說的?”
不叫人,人家就不要她,不要她,弟弟就沒有藥錢,沒有藥錢,娘就會整夜整夜的哭……
“顧……大娘,顧大伯……”依舊小小的聲音,於她而言,已經是鼓足了非凡的勇氣才能走到的事情。她從小就害羞,就膽小,村裡的娃娃們都不願意和她玩,笑話她沒用。她也知道自己沒用,可是越逼自己,她就越害怕和陌生人說話。
她可真沒用!
“這孩子膽子小,可心眼兒實在,顧大嫂別介意。”魏大娘看見顧大嫂臉上不滿意的表情,趕忙笑著解釋,“小孩子離了親孃,又到了陌生的地方,心裡虛怯,處久了就好了。你看我與她處了個來月,不照樣黏著我。”
顧大娘揮揮手並不介意,只是盯著烏荷又看了看,身子矮小如四歲孩童,怯生生的模樣,瘦巴巴的臉頰,瞧著就不喜慶。顧大娘心裡不大滿意,斟酌著話語道,“魏大嫂,這些都不重要。就一點,她太瘦了,個子也小。你也知道,我們家是打算找個童養媳的,她這副小身子小骨頭的,能生養嗎?”
莊戶人家說話直接,沒城裡頭那些彎彎繞繞,烏荷的預感更加不好,巴巴的望著魏大娘。
“怎麼不能了。”魏大娘將她拉到身邊,轉著圈兒拍拍這拍拍那兒,道,“這孩子家裡條件不好,沒吃的,所以瘦成這個樣子。不過骨頭結識,你聽,聲音多瓷實!再說,她才五歲,你能指望她長多大去。”
顧大娘有些意動,魏大娘又趁機激將,“……反正就這麼一個,你若不要,我換別家去。”
能到偏僻鄉村裡賣丫頭的人牙子一年到頭也沒有一個,所謂過了這村就沒有這店。果然,魏大娘話音一落,顧大娘就換了個口風。
“要,要……是要,就是,”顧大娘躊躇著看了丈夫一眼,顧大伯依舊專注於自己的旱菸,好像根本沒聽他們在說什麼,“他爹,你說句話,這可是給你兒子找媳婦呢!”
顧大伯吧唧口煙,憨實道,“你做主就好!我看挺好的。”
“又蠢又笨,和你一樣,能不好嗎!”顧大娘橫了他一眼,回頭對魏大娘道,“其他的無須多說,就是這價錢……”
魏大娘笑了笑,讓烏荷到外邊臺階下等著。他們做牙婆的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賣人不是賣牲口,所以不能當著人的面談價錢。
烏荷聽她們說到了價錢,感激的看了魏大娘一眼,心裡鬆了好大一塊石頭。以前那幾戶人家都是話沒說幾句,就讓魏大娘帶她走了,這是第一個和她們說了這麼久的買主。烏荷乖乖的走到堂屋外頭,不敢離得太近,怕聽到大人說話,魏大娘不高興,也不敢離得太遠,怕主人家不高興。是以,她乖乖站在堂屋外的臺階下,正對著大門的地方,安靜的等他們在裡邊商量買賣。私心裡,她希望自己能賣個好價錢,這樣魏大娘給孃的錢也會多一點,也許只是多一分,可是她依舊會很高興。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她數清楚這戶人家有五間瓦房,瓦房前頭有個院子,左邊靠牆的地方有個雞籠,雞籠旁邊就是她剛剛在外邊看見過的棗樹。右邊的牆那兒,有個牲口棚子,棚子裡有頭吃草的牛,時不時會哞哞叫兩聲。
裡邊的爭論還在繼續,有時候是魏大娘親切的聲音,有時候是顧大娘洪亮的嗓音,隔得遠,聽得不真切。只是她的腿因為站久了,又開始發麻了。她想坐到石頭臺階上去,又擔心弄髒身上這件孃親手做的衣衫,正猶豫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歡快的笑聲,由遠及近。
“哥,我今天把大牛給揍了,揍得他滿地找牙。看那小子還敢偷吃你的雞蛋不!”
“嘶——別碰,被那小子陰了一拳頭,到現在還疼呢!”
“……吃一塹長一智,看你以後還敢胡亂與人打架……”聲音清越,暖暖的,帶著一股哥哥對弟弟濃濃的寵溺。
“……我省得,待會兒別告訴娘,否則她又要鬧到人家裡去,丟臉死了!”
聲音越來越大,烏荷好奇的張望,見是兩個大男孩,一個高一些,一個矮一些,高的那個,長的很斯文秀氣,矮的那個,長的虎頭虎腦。她小心的打量著這兩個人,他們似乎也看見了她。那個矮個子朝她看了一眼,然後閉緊嘴巴,帶著探究和審視的目光,而那個高個子則像是看見了什麼非常厭惡的事情,他本來晴好的表情突然就佈滿了陰雲。烏荷膽怯得垂下了頭,像在烏家村一樣,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