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鎮標示是偽造的,他們使用的筷子是楠竹做的,與適宜造弓的剛竹生於同一地理環境,他們吃的是東北大米,玄武岩累積成的黑土地上才能種出這種糯,軟,綿而不粘口的米粒。睡覺前看到營房他又要回憶一番:這種兩層木架床是普通柴木做的,是用的楔木合口,只能勉強支撐兩個人的重量,而最好的木料需數沉香,其下便是紫檀,黃花,沙石木,鐵梨,烏木,黃楊,楠木等諸多細木材;被褥床單都是全棉布料,在被套衣服古人用材上,輯裡湖絲算是比較高雅的,而馬王堆出土的蟬翼絲織品用料還在考證中。就是在夢裡,同屋的人有時還能聽到卓木強喃喃囈語:“綠眼山蠶蛾,鱗翅目,大蠶蛾科,南美洲西北部,翼展一米二,翅上有綠眼,鱗翅屑含致敏物,第七腹結有一對毒腺,可以製造氰化氫,劇毒。……澳洲方水母,劇毒……人觸三十秒死亡……”
還不止如此,每天午休時間,亞拉要求卓木強背誦他父親要他轉述的寧瑪古經,直到一字不錯,而目的是古經中那些神化般的故事極可能是真的,將引導他們發現正確的方向。
而那個要求研究文字起源和文明進化關係的人,也正是卓木強,雖然最後不了了之,但卓木強有時間就要向艾力克請教文字起源,象形體和符號體的區別在哪裡,楔形文,瑪雅文,印章文,甲骨文和聖書文各有什麼特色和共同點,問得連艾力克也常常搔頭撓耳,最後不得不用一句:“I服了you。”來結束無法回答的問題。
對卓木強最感興趣的恐怕就要數呂競男了,她對這個無論何時都充滿了精力和疑問的強勁男人感到不可思議,對卓木強提出的問題總是解答得十分細緻,也好幾次暗示想與卓木強單獨好好談談,但是卓木強要麼假裝不知,要麼名辭拒絕,他的所有情感,已經毫無保留的交給了唐敏,不想在個人情感問題再有什麼別的岔路。
在實踐基本訓練課目中,最弱的無疑就是唐敏了,但這個愛哭的小姑娘雖然在訓練中屢次失敗,卻沒有掉過一滴眼淚。百折不撓,最終還是透過所有的科目考驗。最讓人感到驚訝的是亞拉喇嘛,這位不起眼的老者就好像一名隱士高人,讓人摸不清他的底。不管什麼難度的訓練科目,就如同他記憶那些理論知識一樣,都是是一遍過關,有時候連卓木強也做不到一次透過,但亞拉喇嘛就那麼過去了,輕鬆得連艾力克也自嘆不如。
但是在整個前期訓練中,卓木強一直有一種不好的感覺,那種被人偷窺,背脊發寒的感覺。他知道,那名金髮男子不會這樣輕鬆就放棄,但他始終找不到敵人的蹤跡,越是這樣,越覺得危險。還有一個問題,這次行動的總指揮,特訓進行了如此長時間,總也不見那位領導,卓木強就這個問題問過競男,答覆是人家出國考察去了,好像是一個大型水利工程。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了,一晃眼營地白天最高氣溫已達26度,這天下午訓練結束,男隊員們都換上了迷彩背心,高大的卓木強那近乎完美的肌肉線條在陽光中顯得霸氣十足。如今的他,已和幾個月前有了天壤之別,攀爬,架索,鑽洞,潛泳,格鬥每一項的成績都是培訓者中最優秀的,而理論知識考核也已及格,起碼他已經知道第一天到營地呂競男考核他的那幾樣東西是什麼了。那草是芨芨草,在青藏高原常見,那石頭是風化的紅砂岩,看似堅固,實是碎粒,不能攀爬和做固定物用;而比螞蟻大的動物,則是沙漠中令人聞風喪膽,大名鼎鼎的行軍蟻。
同時,他對以前巴桑提到的那些神乎其神的動植物也有了瞭解,那種勒死人樹,似乎是一種紫藤變異,藤蔓如植物根系般生長,觸碰到實體便會纏繞上去,一晝夜能延伸數米距離,若是纏上人以後又讓它找到可攀爬的大樹,第二天清晨便會發現那人已經被死死勒在大樹上了;而西藏的五彩螞蟥,更是曾一度肆虐成瘋,它們可以長逾十厘米,天氣稍轉暖,便蠢蠢蠕動,關於螞蟥成災區,藏民有這樣的諺語形容:“白色的馬穿過,變成紅色的馬;白色的狗穿過,只剩下皮和骨頭。”至於在可可西里,科考隊使用到的冰鎬,冰爪,八字環,鎖釦等器械,現在卓木強更是如瞭解自己手臂一樣瞭解它們,只是還缺少實際運用的機會。
卓木強在營地前回憶了呂競男教的幾個擒拿動作,獨自緩緩練習著,張立和岳陽坐在一株樹下休息,這兩位年齡相近計程車兵相見恨晚,如今已是知交;巴桑坐在高高的樹丫上,依舊冷漠如孤鷹,他性急,易暴躁,不過先後在卓木強和亞拉手下吃了虧,然後就學乖了,方新教授和艾力克總也有討論不完的學術問題,唐敏和呂競男站在遠處,但卓木強可以感知,她們都遙望著自己,亞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