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這裡面最有代表性的就是燕京城外有良田萬頃的韓才清韓老爺子,他在知道宋軍要兵臨城下的第一時刻,就帶著家中的幾百心腹進城了,甚至給家中這些人都發了兵器,大概是要與城池共存亡的態度。
類似韓才清這種人,還不少。燕京城內,越是混得好的漢人,就越會與遼人一條心,這是毋庸置疑的。越是底層的漢人,自然態度越曖昧一些。但是其中又還有一道關係,在城市裡,往往底層的人都是依靠著上層的人生活的,也就是說上層的人會對下層的人有一定的控制力。
就如流言可以滿城風雨,卻並沒有幾個漢人真的會想著要拿命去裡應外合迎接宋軍入城。
以上大概就是燕雲漢人對於遼宋兩國態度的一個整體寫照了。
而城外的甘奇,正在緊皺眉頭思慮著,他還在糾結於怎麼解決眼前的困境。再等天一亮,這城到底是攻還是不攻?
這也是個大問題,因為甘奇麾下人手不多,能用在城牆上消耗計程車卒不多。
攻城,對於甘奇而言好像就是賭博一樣,有可能勝,也有可能敗。
甘奇在想著能不能有一個更好的辦法,最好是先不用攻城的辦法,不用賭博就是最好不過的。
在一種焦慮中,甘奇在自己臨時的中軍大帳裡,踱步不止。
他一會兒看著地圖發呆,一會兒站在門口看著哪座巨大的城池發呆。
他甚至腦中不斷去回憶自己以往的記憶,聽過的戰爭故事。
比如,有人把河道掘開,引洪水淹城池。但是燕京城附近,好像並沒有這麼大的河流。
有人挖地道入城,甘奇沒有這麼多時間來做這件事,而且挖地道也並非真的就是能破城的辦法。
想破了腦袋的甘奇,甚至想著如果自己有大魔導師劉秀那般的絕技,能抬手召喚一場流星雨就好了。
……
想著想著,甘奇再次在一種緊張的思緒中一夜未眠。
東邊的朝陽初起,甘奇甚至喃喃自嘲一語:“難怪那些做大事的人會經常失眠……難道真得修仙才能打勝仗?”
卻是話音剛落,甘奇看著那朝陽,忽然想起了一個人,一個經常以弱勝強的軍事大師,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的人,北京太祖。
此時甘奇就在燕京,也就是後世的北京。這位大師,最擅長的一種戰法就是圍點打援。
所謂圍點打援,就是圍而不攻,不斷埋伏敵人的援軍,把敵人的援軍都消滅了,這個點自然就崩潰了。
想到這裡,甘奇一夜未眠的疲憊陡然消失一空,興奮不已。
之前一直想著一定要在援軍來之前把燕京城打破,想了整整一夜,想得甘奇腦袋都要炸了,此時的甘奇忽然醍醐灌頂,豁然開朗。
燕京城是有援軍,十來天之內就會回來,但是這支援軍顯然是必須要回來的,這支援軍是被動的,是暫時沒有自己的指揮權的,他們唯一的目的就是要趕到燕京城來救援。
把這支援軍消滅了,一切就解決了。否則就算今天能打下燕京城,轉過頭來,還要面對敵人十萬大軍的反攻,那個時候,這十萬大軍反倒是有主動權的,而甘奇就會變成被動的那一方。
與其這般,還不如趁著這十萬大軍完全沒有主動權的時候,想辦法去把他們消滅。若是甘奇消滅了這十萬大軍,那這燕京城裡的皇帝自然就坐不住了,為了皇帝的安全,所有人都不敢再把皇帝放在燕京城裡去面對一場勝負難料的戰爭。
皇帝如果一走,就是臨陣脫逃,還有大敗在前之勢,這座燕京城就真的自動瓦解了。
“對對對!”甘奇興奮得連說了幾個對字。連忙轉頭又進了營帳之內,提筆趕緊寫信。
信寫給在灤州的狄詠,一個計策已然在甘奇心中醞釀出來了,不過還得讓狄詠配合。
唯有兩邊配合,甘奇才能達成所願。
寫好信,甘奇大喊:“周侗,周侗。”
周侗飛奔入內,還來不及說話,甘奇已經開口:“你帶一隊人立馬把這封信送到灤州去,一定要交到狄詠親手,越快越好。”
周侗接過甘奇剛剛用火漆封好的信件,看著甘奇的表情,也知道事關重大,答道:“便是死,我也會把這封信交道狄詠親手。”
“放心,死不了,等你快馬趕到的時候,十萬遼軍應該正在收拾軍械營帳準備回燕京了,想來進城不難,你一定要再次叮囑狄詠,一定按照我安排的行事,哪怕……哪怕麻牛麾下之人全部死光了,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