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多路河,皆要修繕,朝廷度支早已是捉襟見肘……”
邊說著,司馬光還邊往人群之後看,便是等著別人開口繼續說。
果然,同知諫院範純仁已然出來接話:“陛下,甘相公,朝廷這麼多年,一直都在處理靡費之事,而今這出海之事,本不是重中之重,也沒有馬上要做的必要,不若暫緩如何?”
範純仁這位老兄來頭不小,他是范文正公范仲淹的兒子,正兒八經的進士及第,而今剛升任同知諫院。
甘奇環視一圈,抱著笏板準備出來說話的人不少,甘奇先開了口:“若是今日要論此事,那就不必了,此事我心中早有定論,出海之事必然要做,此乃子孫萬代之福也,社稷千秋之功,不可有絲毫拖沓,諸位照此去辦即可。”
甘奇,其實……有些……膨脹了。
是真有些膨脹了,這是人性,每個人都會有膨脹的時候,就看能不能及時調整。
甘奇此時就是人生最膨脹的時候,雖然並不顯得如何張揚跋扈,卻難免內心之中有這種不自覺的氣勢。
便是甘奇一言而出,立馬止住了那些還要出來說話的人,那些人一個個把已經拱出來的笏板又抱回了臂彎,連頭都不自覺低了下去。
甘奇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興許這膨脹,也有他故意為之的成分。
司馬光見得這般,便是大急,一邊抬頭看向皇帝,一邊又開口:“陛下,範知諫所言極是啊,如今天下初定,當是休養生息之時,勞師遠走海外,還靡費如此,實在對國家無益啊!”
司馬光是暗示皇帝該說話了,皇帝趙頊也接到了暗示,舔了舔嘴唇,說道:“甘相,此事既然有許多人覺得不妥,是否……可以容後一些再議啊?商量妥當再來行事,如何?”
趙頊第一次正面與甘奇唱反調,還唱得有些不自信,便是想拖一拖再說。
沒想到膨脹的甘奇,直接答道:“陛下,遠洋需要季風,季風之事,錯過便是數月乃至一年,此時加緊準備,就是為了在季風之時可以及時下海,豈能拖沓?”
甘奇一語,明顯就看到趙頊在吞口水,他看了看司馬光,司馬光依舊還在使眼色,趙頊唯有硬著頭皮又道:“甘相,四百萬貫,著實太多了些……”
趙頊話都說成這樣了,也是希望甘奇能有個迴轉的餘地,哪知膨脹甘奇完全不理會:“四百萬貫,已然是最少的準備,此番出海,大小船隻在千艘左右,還得投錢興建更大的海船,以來年再用,著實不多。”
在甘奇看來,這本來是小事,投資建更大的船,出海佔地盤,搶劫貴重物品。四百萬貫而已,這麼點小事,本來應該說過就是,做就完了,還弄到朝堂上搞來搞去的,這是有人要與他過不去?
甘奇心中所想,就是所有人都按照他的意思辦,趕緊辦,一件一件的事情,都不能拖沓,歷史動輒千百年,甘奇只能活幾十年,這些事不一件一件趕緊做下去,那就真的時不我待了。
這也是甘奇一直以來的追求,追求的就是有朝一日大權在握,趕緊辦自己想辦的事情。為了這有朝一日大權在握,甘奇這麼多年過來,命都賭了幾回了,就等今天。
好不容易大權在握了,這麼點小事還說來說去的……甘奇心中極為不爽,臺上的皇帝,臺下的司馬光,還有那不說話卻也能感受到態度的王安石,都是甘奇不爽的物件。
說實話,四百萬貫對於朝廷而言,雖然不至於是小事,但也不是大事,奈何司馬光與王安石兩人實在太認真,太當回事了,乃至趙頊也是個認真的皇帝,這就倒是這麼一件甘奇看來的小事,變成了朝堂大事。
趙頊徹底噎住了,不知怎麼繼續說下去,當面甘相公實在太過霸道,一點商量的餘地都不給了。
司馬光也不知再說什麼了,今日本來就是來勸甘奇的,勸不下來,還能有什麼辦法?甘奇連皇帝的面子都不給,如之奈何?
但是司馬光還是看向皇帝,喜歡皇帝能決斷下來,皇帝畢竟是皇帝,龍心一穩,虎軀一震,開口便是聖旨,該是皇帝決斷的時候了。
奈何皇帝趙頊,也只是在吞口水,不知如何是好,並沒有虎軀一震。
還是王安石出來打了個圓場,擠出一點笑意說道:“那此事便先這麼說著,議一議其他事宜,種愕昨日捷報到了,說是黃頭回紇已降,問是否與西州回鶻接觸?還請朝廷示下。”
打勝仗了,甘奇稍稍有些高興,看了看左右,也不說話。
王安石又道:“還請甘相公出個決斷,西州回鶻向來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