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壓根就沒當一回事,在他看來,古代不同於現代,不是隨隨便便傍個富婆就能發財的,要想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立足,首先就得出名,而眼下正是他大顯身手的好機會,於是漫不經心地呤上一番:“此物只因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嘗?可惜呀,這麼好的東西居然沒有人去挖掘,要換成是我,肯定會想著怎樣將它運到中原一帶倒賣,而不會整日為那些不賺錢的買賣勞累奔波。”
紹巖的話讓幾個商人模樣的中年人聽得直咽口水,然而卻觸怒了那些帶著敵意的達官貴人,他們憤憤不平地來到紹巖的跟前,其中有個大胖子首當其衝,道:“臭小子,你胡說什麼?論茶道,我們中土的碧螺春、龍井,毛峰,試問有哪一樣在當世不是首屈一指?至於你口中的‘咖啡’根本難登大雅,老夫為官多年前所未聞。”
“不錯,你簡直是大言不慚。”達官貴人中走出一個衣著顯赫的瘦老頭,他的情緒比胖子更加激烈,說不到兩句,便要出手教訓,幸好紹巖躲得快,要不然這臉上肯定會平白無故地多上一個烙印。
鄭月桂氣不過,欲要以公主身份出言教訓,紹巖慌忙用眼色制止,如今天下大亂,保不準在這南梁境內潛藏著別國的探子,這要萬一有個閃失,那該如何收場?
“幾位大人請息怒。”說話的是商人中的代表,年紀四旬有餘,下頜留著細長的鬍鬚,他叫劉富舉,是京城一帶有名的茶商。
劉富舉慈眉善目地看了紹巖一眼,然後微笑地說:“其實剛剛這位公子的話也並不是沒有道理,朝廷連年征戰,百姓流離失所,縱然家中有個幾畝茶園,試問還有誰願意去採摘,況且這幾年茶道一直不景氣,有不少茶商已經改行,正所謂‘砍頭的生意有人做,虧本的買賣未必有人肯幹’哪!”
在場大多數人紛紛點頭稱是。
紹巖興高采烈地鼓掌,“說得好,太精闢了。”
那些達官貴人們朝他翻了翻白眼,為了調解官商之間的和氣,鄭月桂身為公主豈能坐視不理,挺身說道:“各位前輩可否容小女子說一句?”
“姑娘有話但說無防。”劉富舉畢恭畢敬地退到一邊,那些達官貴人們壓根就沒把一個弱質女流放在眼裡,一個個漫不經心地把頭扭到一邊,在這個男尊女卑的封建社會里,女人是沒有地位的,更別說是發言權了,鄭月桂也懂得知難而退,只好悄悄地回到座位坐下。
紹巖對此極為不滿,卻又不想公然得罪這些人,於是冷冷說道:“月桂,算了,你一心為他們好,可是有些人就是不領情,有些人哪,表面上滿口的仁義道德,背地裡有幾不為自己的利益著想。”
劉富渠同意他的觀點,紹巖接著道:“中土的名茶固然有很多,可是並不適宜如今的亂世,這一點就連幾位在座的茶商都知道,可他們呢?偏偏趁著亂世之秋從中謀取暴利,中飽私囊,為官者不清視為不忠,該殺!歪取事實,捏造謊言者視為不敬,當斬!這種不忠不敬之人與市井無賴有何區別,又有什麼臉面在朝為官?”
他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刀,直接捅進了那些達官貴人的心窩裡,他們一個個被說得面紅耳赤,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誰都不敢多說一個‘不’字。
眾茶商拍手叫好,劉富舉來到紹巖跟前,微微一笑:“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公子的一番話字字鏗鏘有力,字字鞭入劉某的心,不過在座的各位大人可不像您說的那樣,他們個個可都是朝廷的棟樑之柱啊。”劉富舉不想把事情鬧大,故意給那些達官貴人留個臺階。
“哼,我們走!”貴人們覺得臉面無存,只得氣勢洶洶地走了出去,臨走時,胖貴人目光橫掃著紹巖,道:“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紹巖禮貌地答道:“回大人的話,我叫紹巖。”
“紹巖,很好,本官會記住你的!”言畢便氣洶洶地甩著袖子踱步離去,掌櫃趕緊從櫃檯那邊追了出來,劉富舉揮手攔住他,說:“掌櫃莫追,這些大人的賬就記在劉某身上。”
紹巖不解道:“他們吃飯就不用給錢嗎?”
掌櫃嘆了口氣,道:“這位客官有所不知,他們這些當官的平日裡橫行鄉里,每天都會在這裡白吃白喝,哪會記得負什麼賬?而且他們一來就是一大群,老朽做的是小本生意,哪裡供得他們,這日子,哎,真是沒法過嘍。”
“這群王八蛋,還反了他們不成?”紹巖忍不住一掌拍在桌上,心裡罵道,我以為我是最無恥的,沒想到這個世道還有比我更無恥的,他孃的天天吃霸王餐還這麼囂張,狗日的,要是我將來當上皇帝,一定要他們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