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氣鼓鼓的從車裡跳出來的時候,我為什麼會喊,警察打人了;為什們,非要引來那麼多閒漢;為什麼,我仗勢欺人,在那麼多人面前,數落你的種種不是。是的,無聊;是的,鬱悶。這是原因,這也是藉口。我真地受到虐待了嗎?如果真的那你為什麼還要給我做飯。我歪曲事實,捏造謊言,你為什麼滿不在乎,還慢條斯理地說我可以當演員,我哪會表演,要說演戲,你才是高手,你的演技可比我卓越多了,我自嘆弗如。
我那天買了兩根雪糕,其中一根是給你買的,但我就是不想給你。誰讓你在車上嘲笑我,說我蹲在馬路牙上,像個混混。也奇怪既然我是個混混,那你為什麼還老追求我。警察愛混混,有意思,有一天我會為你寫一部小說,就以此為題吧;誰讓那天,張嫂搗亂,非說我們小兩口又吵架,我又沒嫁給你,那時候,我雖然已經不純潔了,可那是被你糟踏的,我心不甘情不願,心裡的結解不開。
張嫂和你是穿一條腿褲子的,她和你一唱一和,我自認倒黴。
這世上和女人鬥有幾個是贏家。
我們回家,在我的夢中,無數次,你用警車押送我。你這完全違背公務員準則,徇私枉法,假公肥私,利用公務之便,使用公車幹私事,我教育你多少遍,你就是死不悔改。
新房的窗戶真大,你們單位挺有錢。我一向見錢眼開,見異思遷,這是我無法克服的美德,所以我一見到你,就知道,在劫難逃。
你要滿足我好逸惡勞的崇高品質嗎?用墮落的生活模式,用靡靡情調,還有女色誘惑我。你怎是枉費心機,我的意志完全可以和雷鋒精神媲美。別叫我發誓,保證也是多餘,我的一顆紅心早獻給了毛主席。別這麼溫情,再這麼下去我真地會陶醉了。你從後面摟著我,臉貼在我的肩上,窗外的風景真美,有高樓,有綠樹,還有,我得問一下,你和我到底誰是男的誰是女的,咱倆先把性別確定好,免得以後扯不清。
你別告訴我我是男的,這一點兒我心裡清楚,可重要的是你清楚不清楚。
我知道自己逃也逃不掉,那你鬆開讓我抱著你。你看這樣多好。
你的秀髮柔軟而滑膩,散發著醉人的芳香。我摟著你,感覺就像摟著一朵雲,一個夢。
以後你不能再綁架我,我說。你在我懷裡點點頭。
以後你不能再在大庭廣眾之下質問我,像審犯人,包括只有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聽見沒有,我說。你在我懷裡點點頭。
窗外是我們居住的城市,窗內是我們休憩的港灣。
我坐在沙發上,你偎在我懷裡,半睡半醒,像一隻溫軟的貓,乖巧而安靜。我撫摩著你的秀髮,我說,等瓶蓋出來,我,板凳,罐頭和你咱們住在一起。你很不情願,使勁搖搖頭,把我摟得緊緊的,嘴裡咕噥著,不,只有你和我。
你就是這麼自私。
你說,愛情裡除了情人沒有別人。
你是總有理,你不應該叫吳小娟,乾脆就叫吳有理算了。
你在我懷裡咯咯地笑,邊笑還不老實,拱來拱去,好像一頭小豬。
窗外是溫馨的黃昏,醉人的晚霞。屋裡只有你和我,被橘黃的霞光籠罩,這時你在我的懷裡睡著了。
我的淚水泅溼了枕頭。我一次次被夢追醒。
我的心裡只有你,我的夢裡只有你。
我問自己這到底是為什麼,回答只有我自己的淚水。
我在你的追悼會上哭成淚人,你的音容使我徹底崩潰。
難道這將是永訣?
我不想和任何人握手,只想和你相擁。
我在罐頭的懷裡抽泣,緊緊抓住它的警服,無言的痛將我湮沒。天崩般的苦我向誰說,問蒼天問大地,問無邊無際的海,遙遠的愛人何時回來!
罐頭緊緊摟著我,他的淚水也像滂沱的雨。
還有板凳,還有瓶蓋。
一片哭聲是撕碎人心的感喟;
一片哭聲是對蒼天無奈的質問;
一片哭聲是對親人肝腸寸斷地呼喚!
痛,萬箭穿心。
痛,天昏地暗。
痛,斷腸崩膽。
痛,山塌地裂。
痛,海嘯沙飛。
痛,宇宙無存。
……
黑夜即使佈滿星辰,我想,那繁星也是淚。
靜夜只能讓我更加地懷念。
即使可樂爬進我的懷裡,用她稚嫩的手拭去我眼角的淚痕,